('“背完再走吧。”陆修无聊地靠坐,一手搭在江鸿座椅的椅背上。思归也懒懒地靠着,正在手机上看电影。“没多少了,”江鸿说,“我整理一下。”思归的视线越过手机屏幕,与陆修对视。“你来做什么?”陆修忽道。“不做什么。”思归说,“好奇,想靠近点,感受更清晰。”陆修:“好奇什么?”思归:“情感,人类的情感。”陆修:“你没有情感么?”思归:“先天欠缺,所以学习,怎么?有意见?”陆修于是不说话了,面容变得冷峻起来。江鸿意识到了气氛仿佛有点紧张,看看陆修,又看思归,心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了。”江鸿把本子、书收起来。“我走了。”思归起身道。“拜……拜拜。”江鸿更疑惑了,心道:你还真的是来陪我上晚自习的吗?陆修问:“要给你补课么?”“现在还不用。”江鸿答道,在一天结束时看见陆修,心情顿时变得好了许多,“你怎么来了啊?”“来找你不行么?”陆修说,“最近那只鸟表现得很反常吗?”“什么?”江鸿道,“哪只鸟?哦你说思归吗?没有啊,我今天上课还见着他来着,他一直窝在沙发里打游戏,今晚我也很奇怪。”两人去食堂吃了宵夜,穿过夜间的苍穹大学回寝室去。从食堂回去的路很安静,月色照在林间,到处都是牵着手慢慢走的小情侣。江鸿背着斜挎包,看见自己与陆修在月亮下的影子,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想打破这舒服的静谧。“今天你在想什么?”陆修说。江鸿被陆修这么冷不丁一问,突然紧张起来。啊啊啊——他也发现了吗?“没、没有啊。”江鸿心虚地说。“你有心事。”陆修停下脚步,眉头稍稍拧着,注视江鸿的双眼。江鸿:“因为要考试了啊啊啊!我怕挂科!我感觉这学期没学什么,就要考了。”陆修接受了这个解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帮你补课?”“等考完这几科,我整理一下吧。”这次江鸿没有再拒绝。“嗯,随你。”但江鸿觉得如果陆修给他补课,他更容易走神了。“你回去吧。”渐渐地,走到陆修的宿舍楼下,江鸿既想与他多待一会儿,又想快点离开,心情极度矛盾。周遭全是在搂搂抱抱、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让月色下的宿舍楼变得绮丽又浪漫起来——夏夜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处不在,仿佛在这个时节,谈恋爱才是唯一该做的事。陆修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江鸿,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他想说什么?“晚安,好好睡觉。”最后陆修说道,随手摸了下江鸿的头,转身上了楼。江鸿:“……”我还不能睡觉呢!江鸿回到寝室,开始做石膏倒模,接着则是要制坩,做出坩台后,就要准备浇铸一部分的西洋剑零件。为了不吵到室友,江鸿选择在阳台上干活儿,让张锡廷帮他开了个隔音结界,在月色下,一盏小台灯前,忙到半夜两点。“什么时候给我装腿?”老孙问。“音乐小声点。”江鸿吩咐道,把坩埚接稳压器插电,开始熔炼合金。他不由得感慨,苍穹大学最牛的一点就是,随便学生们用电,管你是空调、冰箱还是别的什么用电巨兽,同时开一堆电烤炉在寝室里吃烧烤,还是打火锅,从来不闻不问,保险丝也从没烧过,哪怕江鸿在用电磁坩埚,灯也不带暗的。冲着这点,母校就是宇宙的宝藏!“我要腿。”天猫精灵又说,“你当心点,别烫着了。实在没有,先给我装一只也凑合,我可以蹦。”江鸿:“不行,你就不能好好修炼,吸你的灵气吗?你如果在校园里闯祸,一定会被舍监没收的,我实在不想惹上那只鸡,太吵了。”老孙又说:“那把衣柜里的假手给我装上吧。”江鸿:“……”老孙:“我就能帮你忙了。”江鸿:“用一只摄像头和假手帮我倒坩埚里上千度的金属溶液,你是嫌宿舍楼烧得不够干净吧。”“话说……”江鸿小心地铸模,问,“如果修炼成精了,你会有手脚吗?”“我不知道,”老孙迟疑道,“大抵是有的。”江鸿:“那要多久啊?”老孙:“也不知道,理论上要有足够的灵气。”“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现代人了呢。”江鸿笑着说。老孙每天都在寝室里,听他们聊天,学着他们说话,也不像最开始般不识趣。说到这里,老孙忽然叹了口气。江鸿:“你在叹什么?”老孙说:“也是,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已为我做了这许多……”“不要以退为进。”江鸿说,“好了知道了,等我做完给陆修的剑,我就给你想办法弄腿去。”每个深夜,都是老孙在陪伴江鸿,聊一堆毫无信息量的对话,直到下半夜江鸿睡眼惺忪地去睡觉。接连数日,江鸿异常忙碌,直到三天后,上实践课时,金问他:“今天能不能帮我个忙?”“当然可以。”江鸿说,“你要做什么?”金说:“我想去首饰店挑件礼物,你陪我去吧。”“哇你也交女朋友了吗?”江鸿震惊了。“嘘,”金马上道,“还不确定呢,我打算明天朝她告白。”江鸿:“哪个班的?”金指了下实践课场地中的一名女生,江鸿见过她,是管理学的,长得确实很漂亮很妩媚,像个波斯猫。“好漂亮!”江鸿说,“你们聊过天吗?”“我加了她的QQ,”金说,“偶尔会聊几句。”江鸿陪金去选了条手链,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等等,这么说来,整个寝室,就只剩下江鸿自己还单身了!买完东西后,金又请江鸿喝下午茶,两人噙着吸管,各自五味杂陈。“为什么是明天?”江鸿问。“520,”金说,“告白日。”“哦——”江鸿明白了。金很紧张,江鸿却不住说,“放心吧,你没问题的。你这么完美,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金说:“是吗?只是在你眼里,哥哥们都是完美的吧。”确实如此,在江鸿心里,自己的室友们当然是最好的,但金又忍不住说:“我的脾气很怪,不止一个人说过……”“不会的,”江鸿说,“你一点也不怪。”金患得患失了一会儿,不停地看自己与意中人的聊天记录,说:“我感觉她对我也有点意思。”“岂止有点!”江鸿说,“她一定会接受的,大胆点,自信点嘛。”“你看我们的聊天,”金说,“我俩平均每天要说十来句话呢。”于是江鸿开始和金分析,但左看右看,那女孩儿怎么看怎么显得冷淡,满屏充斥着“我去洗澡了”“我去吃饭了”等等神遁局的常规操作,江鸿只得硬着头皮,让金自信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