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到他家楼下，单元里的楼梯口开着，沈措蹲在鹿恬给小猫准备的窝前。他摸着小猫的头，每一下都很轻。小黑猫比较亲人，呼噜呼噜地主动伸头让沈措摸。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向鹿恬，手还落在小猫头上。鹿恬给小猫添好猫粮，将袋子放到旁边楼梯的台阶上，她蹲在沈措旁边。小猫主动伸头过来，沈措的手收了回去，换鹿恬给小猫顺毛。“你怎么没回家？”鹿恬问了句。“想看猫。”沈措回答，“它有时候会出去玩，不在这里。”鹿恬以为沈措不会关心，却不知他竟然会留意这只猫的动向。她喜欢猫，却没有养过猫。因为之前一直在上学，好不容易毕业，实习期的工资不多，怕一时兴起养了猫，没办法负责。上学期间没精力更没条件养猫，就一直搁置着。她的实习期才过，想着找个机会养一只，猫还没到，她就来了这里。之前看上的那只小猫，也是纯黑色的，身上没有一根杂毛，小小黑黑的一只，活脱脱像个煤球。就和眼前的这只很像，只不过它更瘦些，没有她要养的那只圆润。鹿恬突然想到什么，问了句：“为什么打架？”“没什么，”沈措回答，“有人叫我过来。”“哦。”鹿恬只蹲了一会儿就站起身，今天蹲着的时间太久了，腿有点酸软。沈措垂在身侧的手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痕。鹿恬起身时隐约用视线扫到，以为自己眼花，又凝神确认。确实有个小伤口，伤口上的血迹并没有完全干涸，惨白的灯柔和了血液的颜色。察觉鹿恬的视线，沈措的手往回缩了缩。“怎么弄的？”鹿恬抬眸，盯着沈措的眼睛。“不知道，”沈措手慢慢抬起，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的伤口上，“可能是刚刚碰到了。”“家里有创可贴吗？”鹿恬问，“我家里备了药箱，里面应该有。”“没什么事。过两天结痂就好了。”沈措缩手将伤口往袖子里藏。鹿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起与伤口碰触地方的袖口，替沈措往胳膊上推了推：“小心碰到感染，容易留疤。”“最好还是贴个创可贴，容易好。”“嗯。”从楼下回去，鹿恬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她还是有点想养那只小黑猫。但她平时不在家，又怕猫不如在外面的时候自在，比较纠结。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有些困了。闭着眼睛，鹿恬似乎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是她的妈妈抱着那只小猫站在门外，对她笑。鹿恬又惊又喜，伸胳膊想接小猫过来。敲门声再次响起。将鹿恬从朦胧的梦境中拉回。怕自己还在梦里，鹿恬睁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等待敲门声再次响起。敲门声不大，间隔稍长的两声响过便停下。鹿恬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今天阿姨家里有事，并不在。她一个人在家，没有直接打开门，隔着猫眼看外面。沈措还穿着校服，低着头等着，抬手又要敲时，鹿恬打开大门。“？”鹿恬审度他的表情。“家里没有创可贴，”沈措解释，“药店关门了。”“进来吧。”鹿恬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她倦地步子都要抬不动。将药箱从柜子上拿下来，鹿恬打开盖子，翻找里面的东西。果然有。鹿恬拿出来之后，翻看外包装，检查上面的日期。“过期了。”抬眸看向沈措，鹿恬扯起嘴角干笑。相顾无言。“……”再次打了下哈欠，鹿恬摸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在搜索框里输入“创可贴”。页面刷新。将手机怼到沈措面前，鹿恬惊喜道：“外卖还有。”沈措没吭声，垂眼在等。鹿恬继续在手机上敲了几下，又在屏幕上按下指纹：“下单了。”随着时间推移，鹿恬的困意渐渐消散，她和沈措两个人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沈措坐得端正，鹿恬像没骨头，软趴趴地靠在抱枕上。再没有人说话。画面如同按了暂停键。回神后的鹿恬在心里骂自己，怎么没将地址定位成沈措家。半晌后，又开始骂自己，没事献什么殷勤，就该让他自己买。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都怪她睡着了，脑子没开机。时间好慢，度秒如年。她要不要说点什么打破尴尬？“那个，”鹿恬开口，沈措的视线立刻移过来，她摩挲一下耳垂之后，才继续说，“最近你和白芷还好吗？”“什么？”沈措表情微皱，茫然问道。“和白芷……”鹿恬真心觉得，没话找话实在太尴尬了，“你们没有联系吗？”“没有。”沈措反问，“你好像很关心她。”鹿恬尬地连抓了好几下头皮：“她很努力上进，长得也好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浅浅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好像没有原主对白芷的敌意之后，沈措与白芷的接触都变少了许多。他们的感情推进太慢。鹿恬心里有点压力。最近这段时衤糀间，沈措对她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之前的横挑鼻子竖挑眼也没了，现在倒像个人样。他还不如别缓和，免得两个人像个陌生人一般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场面尴尬、坐立难安。外卖员给鹿恬打来电话。鹿恬像遇到救星一般，瞬间从沙发上弹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开了门等待外卖员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买了一小盒创可贴，拿到药之后直接从袋子掏出一整盒创可贴，递给沈措。沈措接住，打开封口标签，撕了几个之后把剩余的放到茶桌上。鹿恬走在他身后，欢欣地送沈措出门。他突然转身，薄唇微抿，见到鹿恬一副开心得要死的样子跟在自己身后，郁闷不悦。因沈措脚步停顿，鹿恬的笑瞬间收回，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盯着他。他脸色更臭了。她这么不想和他共处一室？因为不高兴，沈措没说话，快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鹿恬不明所以，目视沈措按下电梯按钮。等电梯的全程，沈措都没再往鹿恬的方向看一眼。电梯到了，他头都没偏一下，径直走进去，按关门键，一气呵成。再见两个字已到嘴边，随着电梯门的关闭，尾音一转，鹿恬轻声吐槽：“臭屁。”电梯缓缓下行，鹿恬关门落锁。突然想起刚才沈措的话，又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买药分组里，一排绿色的图片。“这么多药店都开着啊——”“沈措还喜欢占小便宜呢？”鹿恬嫌弃地将药放进药箱，瘪着嘴看不起占自己便宜的沈措。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