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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养病的这些天,两个人已经习惯这么亲密,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感觉就闭了一下眼睛,突然就被一丝冷风冻了个哆嗦。身边尉迟兰正和车夫透过前头的小帘子说话,见他动了动,就说道:“过会儿就到了。”“嗯。”马车里依旧昏暗,竺年觉得自己越睡越困,刚想继续睡,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出门是一家开在大道边的小食店,给过往旅客卖些茶水,也卖一些简单的饭食。比一些茶棚要体面一些,正经是一间屋子,里面还盘了矮炕,烧得不算太暖,但是比外面冰天雪地已经要好得多。竺年看了一眼小地图,才发现这里已经算是京县的地盘。他们刚坐下不多久,就又有一群人进来,大概是一个小商队,十来个人,进来就直接往矮炕上一坐,喊:“真难得这儿还能找到一家开的店!”又对老板叫道,“店家,你这儿晚上能留宿不?”小食店就是一家夫妻店。丈夫三十许人,在外面招待客人,没人的时候就去厨房帮忙做点力气活。妻子多数在厨房里,听声音里面还有两个孩童。丈夫刚进去跟妻子说完竺年他们点的食物,听到来了客人,急急出来,笑答:“客人们要是不嫌弃,倒是能睡这店里的炕。”现在是最寒冷的月份,之前东风号给人盘炕的时候,还有许多人不以为然,现在已经悔之莫及。倒也不是说不能盘炕,而是现在东风号的订单已经爆了。若是真的按照时间来排,得排到明年夏天。也有人跟着偷师。盘炕的手艺并不难,有点基础的一看就会,依葫芦画瓢能盖个差不多的。但就出问题了。有烧得太旺,把人给烫伤了的;有搞不清烟道,堵了的;最多的是耐火砖的质量不过关,就用的普通砖,直接烧爆掉的。出了事故之后,东风号的订单就更多了。这边店家是早早下的订单。这个冬天,就看着这炕留宿的客人,已经让他把盘炕的钱赚回来还有多了。现在听他们这么问,熟练地报了价格,算上烧炕额外需要的柴火钱,和普通住店差不多。商队也不计较,一般的客栈确实要比这么个小食店要好,但耐不住没有火炕,光靠着一两个火盆,一个晚上也没什么热气。竺年觉得有些奇怪,往外看了看天色。外面在下雪,天空阴沉沉的,也不好说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时辰了?”难道他一觉睡到了傍晚?这都到住店的时间了?“才巳时刚过呢。”两人挨着轻声细语,边上突然传来一声轻浮地笑:“嘿,瞧瞧,两兔儿爷!”竺年皱了皱眉,并没有意识到兔儿爷说的是自己和尉迟兰,只是觉得这人说话的调子让人十分恶心。商队里的其他人跟着起哄:“真的假的?给我看看!”“听说京城的兔儿爷比姑娘还水灵,也不知道是真的假……呃!”眼看着话题直奔下三路去,突然一根筷子就戳到了他的眉心。没碰上,却让他感到眉心一阵刺痛。围在一起的一共有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根筷子是怎么戳过来的。商人们走南闯北,擅于察言观色,顿时就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商队中的一个年级最长的,这时候走过来训斥了他们几句:“哎!你们怎么说话的?还不跟客人道歉?”又对竺年和尉迟兰抱拳道歉,“两位客人,家中弟子无状,冒犯了两位。这顿饭,算在我的头上,就当是给两位赔个不是。”说着,他又从挑进来装货物的箩筐里,拿出两袋东西,放在桌上:“两袋老家的果脯,不值什么,请两位尝个鲜。”袋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显然分量不轻。几个被吓着的年轻商人跟着道了歉,模样竟然还算诚恳。竺年一直盯着他们看,等他们回到位置上,才打开袋子:“柿饼呀~”一个个不太规则的扁圆饼子,覆盖着厚厚的白霜,龟裂的缝隙中露出一点橙黄。他说的是高兴,手却没有去碰,更不想吃。尉迟兰就替他把柿饼收好,一边说:“马上就吃饭了,等会儿再吃。”年长的商人就笑呵呵地说道:“小哥儿知道柿饼?”“知道呀~只要是好吃的东西我都知道。”尉迟兰看竺年笑眯眯地和商队搭上话,没几句就聊得火热,双方还互相说了几句“家乡话”。一个说的西州话,一个说的沃州话,也不知道算是哪个家乡。店家夫妻像是完全没听到店里发生的争执,端着竺年他们的热粥出来。粥熬得火候很足,但是这种真·全谷物的食物,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竺年不太想入口,就喝了两口热汤。没一会儿,两人离开。商队看着跟着他们一同离开,还给掀门帘的人,才意识到原来人家还带着仆从。仆从有两个,一个在里面,单独一桌;一个是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守着马车。马车瞧着不起眼,等行走起来,却是两匹马拉的。有人站在门口看了一阵,看到有四骑前后左右围着马车慢行。先前他们都不知道这四骑在哪里。几个商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看走眼了。”一人冷哼一声:“岂止是看走眼,简直是瞎了。”“别忘了咱们出来干嘛的,别惹是生非,横生枝节。”“京城这地界,和咱们那儿怎么能比?能人多着呢。”几个人小声说着话,另外两人去寻了店家:“老板,咱把行李先放这儿。晚上您给留个门儿,再劳神准备点饭菜。”“好勒!”店家痛快应下,带他到内间的仓房,“您把东西搁这儿,我给您看着,保管没事儿。”又提醒,“下午早早回来,路上不要逗留,现在外面世道不太平,有禁军在抓人冲进厢军。”商队诚恳谢过,等出了门没走多远,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队骑兵围了起来。已经走远的马车上,竺年稍微精神了点,却还是嫌弃车厢靠背硬,非得靠在尉迟兰身边:“刚才那些个家伙,是把我们当成肥羊了吧?一身匪气,不像是做生意的。”尉迟兰笑:“听出是哪儿人了吗?”“反正不是西州人。”竺年微微皱眉,“他们的口音我应该听过,有点想不起来。先生知道?”其实大多数人在模仿另外一个地方的方言的时候,哪怕别的地方的人听着已经很像了,但是当地人一听就能感觉到口音不对。竺年在这方面还算有天分,南地口音又远比北地复杂。但是要通过几句闲聊,就能从别人刻意模仿的甲地口音,来判断这个人究竟是哪里人,还是有些困难。“是姜国人。”尉迟兰直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别的地方不好说,姜国口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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