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问,“看什么呢?”顺势从他的视角瞥了眼被雨雾糊住的落地窗,除了厚重的水汽,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柏梵纳闷地啧了一声,“等多久了?”“没多久。”林户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回,“大概就,几分钟。”“怎么不直接进来?一个人等在外面?”柏梵上前走进电梯,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简单地只等了几分钟,“不冷吗?”悬在半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林户微微抿嘴,把一楼按钮按亮说,“不冷。”柏梵颔首,看着林户的背影不再说话。电梯内陷入沉默,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各有所思。一直下到七楼,进来了一波人。偌大的电梯瞬间变得拥挤,林户只好往后退了退,一不小心还踩了个空。手在下意识扶住栏杆。一瞬间,他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紧接着,柔和的气息拂过耳廓,伴随阵阵热意让林户呼吸不畅。“小心。”柏梵贴着他的后背说。林户慌乱地“嗯”了一声,不敢与他对视,就算是余光他也尽力回避。“你好冷。”柏梵握紧他冰冷的手戳穿,“等了不止几分钟,起码有十多分钟吧。”柏梵说着,手指慢慢地从手心游走到了他的腰部,再是目的明确地绕过大衣探了进去。仅仅隔着一层棉薄的布料,他手心的热意毫不吝啬地渡到了僵硬不堪的林户身上。更是,呼吸困难了。林户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敢有所动作。只是背对着他妄图以不被他发现的方式大口呼吸。否则,林户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根本不敢想柏梵下一步会做出怎样出乎意料的举动。而且,现在的电梯下得比刚才慢了好多。林户心脏砰砰跳,脸上明显泛起了大片红晕。氧气…氧气。他默念着。一开一合,一合一开。柏梵愣神地顿住手中的动作,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像是在水里游动的小金鱼,竭力地在汲取氧气。默念至第十遍时,柏梵语气平静地说,“你又说谎了。”他的声音轻柔,轻到只有两人才能听清。……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林户猛然颤了颤身子,思绪混乱地侧身。果不其然,下一秒,林户敏锐地感受到原本附在腰间的手在一点点向上游走——顺着他的骨节,柏梵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到了胸椎部位……好痒。林户下意识地弓起背,朝他的方向贴得更近了。“一,二,三……”柏梵乐在其中地不知在数什么。林户羞赧地完全将身子埋进他的怀里,咬着牙低声求饶道,“够了。”“五,六……”柏梵不予理会,仍旧在数数。“柏总…”林户尽力把声音压到最低,不愿让其他人听到更不愿让他们注意到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柏梵。”他无助地只能直呼其名,“柏梵…痒。”似乎管用。柏梵的手在探到肩胛骨时停了下来。他看不出任何异样地低下头直视满脸绯红的林户,得逞地勾唇笑了笑,“都说了,不许撒谎。”“……”林户浑身发软,咬唇以缓解他的紧张。柏梵对他的弱点再熟悉不过,弓背的姿势他更是能清楚地摸到一节一节的脊椎骨,他肆无忌惮地摸着。“痒吗?”“呼——”一楼总算是到了,林户彻底卸下力气瘫软身子点头说,“痒。”柏梵回味着方才那两声软绵绵的柏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手却仍停留在他的背部。“所以,”他肉眼可见的被取悦,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到底等了多久呀。”“…半小时。”林户如实回。“为什么不进来?”柏梵缓缓地抽出手,替他捋平衣服继续道,“外面这么冷。”“因为…”林户停顿几秒,还是选择了说谎,“我不确定您是在休息还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所以不敢打扰您。”说完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生怕真的变成匹诺曹,然后鼻子就变长了。粗略一听很合理,可若是仔细一想哪哪都有问题。不过,柏梵并不在意,他紧盯着面前的林户心情愉悦得不得了,一把揽住他说,“走吧。”林户任由他揽在怀里。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他,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既想靠近却又不想被识破的小心思占据他的内心,让他纠结、矛盾。归根结底,他对柏梵的感情已不再是纯粹的金钱关系了。不知从何时起,他就不再单纯地履行所谓的契约精神,有意无意的,期望能改变些什么。可是,林户又会冷静地思考告诫自己——他所期望的不过是他所幻想出来的,并且总有一天会破灭。……车子卡在红灯口,林户忍不住地看了眼后视镜,回想过往的种种,莫名胸口涌动,感觉要沉溺入水中。清醒而迷惘。林户收回视线,望向一侧朦胧不清的湖面,或者就这样一直欺骗自己吧。——至少此刻的他很快乐。应酬免不了喝酒。柏梵酒量不差,加之今天心情好有额外多喝了几杯,一来一回,一直是喝到了最后。“柏总,你还好吗?”林户见他抵靠在墙边,有些担忧地上前问。“……”柏梵沉默不语,怔怔地注视着他。乍一看并无任何异样,柏梵面色平淡,看不出丝毫醉酒的迹象,就连刚才出来柏梵都是步伐稳实,话语清晰地与他人告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