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一次来得更为强势,也更为失控。不单是林户感受到了,柏梵也觉察到了,但是他停不下来。像是宣泄,也像是反抗。柏梵就这么溃乱地吻他,顾不上倾倒散落一地的牛奶,也顾不上呼吸紊乱几近窒息的彼此。混乱,狼狈。长达五分钟之久,柏梵恍惚地睁眼,看到满脸通红眼眶湿润的林户才回神地停下。他崩溃地连连后退,步子踉跄。“……”林户被亲懵了,彻底懵了,立在原地惊慌失措地望向柏梵。结束了。柏梵退到柜子前,怔怔地与他对望。方才睁眼的一瞬间他好像抓住了光亮,好像在深渊里找寻到了什么。“林户。”对视良久,柏梵缓缓开口,极力保持冷静就好似刚才没有发生任何。林户惋惜地看了眼散落一地的早餐,再回看眼前的柏梵,某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又是,又是这般惹人心疼。柏梵哽住,压下所要说的话。该如何形容他的那双眼呢?这是柏梵长久以来困扰的事情,不止今日昨日,往后他都难以诉说他那双饱含泪水的眼。苦杏仁般,他无言地望着你:迷离、懵懂、真挚、固执……又如仲夏夜般的恬静,垂眼的瞬间恍惚能看到晨间熹微。再一抬眼,震颤的眸子晃着醉意让你痴迷沉醉却也心软。就是,在眼泪落下的前一秒,你根本说不出任何话冰冷的话来。“…下楼吃吧。”柏梵改口说,“昨晚确实喝多了。”林户依旧没缓过神来,眼眶蓄着被呛到的眼泪,茫然无措地“嗯”了一声。“我…”趁着眼泪还没掉落,他本能地抬手蹭了蹭,又滑下去替他擦拭唇角的血痕,强装镇定地解释,“现在还没完全酒醒。”牵强至极。偏偏林户信了,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您再休息一会儿,我等下过来叫您。”“没事,下楼走走会好一点。”柏梵转移视线,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这个…等下叫人来打扫就行,你不用收拾了。”“好的。”说罢,柏梵便去换衣服了。客厅只剩下思绪和这狼藉一团乱麻的林户。真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其他?林户不得而知。只是直觉告诉他,柏梵似乎并不太好。到底怎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呢?林户怔怔地站在原地想。好像,好了一点。柏梵心不在焉地扣着衣领的扣子,凌乱的思绪也慢慢地落了下来,被那一阵柔和的风抚平。穿好衣服,他抹开满是水雾的镜子,打量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默念,“都已经过去了。”对,已经,过去了。“走吧。”恢复如常,柏梵走到客厅对他说,“…你看什么呢?”林户的身旁多了一个纸箱子。不会是……“柏总。”林户惴惴不安地抬眸,又怀揣着几分期待神色。下一秒,柏梵看着他蹲下身抱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同样瞳孔放大地对他说,“你还记得它吗?昨晚找到你的时候它一直陪在你身边,很乖。”是吗,记不太清了。柏梵沉默,即便眼神飘忽,但还是强装镇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都已经过去了”、“它不是柏柏”、“自己已经长大了”、“过去了”……诸如此类。“起初我以为它是饿了,给它喂食。”林户说,“它很乖很懂事,会安静地等我拆包装,我递给它吃的时候它还会上前蹭蹭我的手…”“所以呢。”柏梵打断他,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看他怀里的小东西。不吵不闹,就静静地由林户抱着。一大一小。一样满怀着期待,一并无保留地望向他,无处遁逃。是很乖,还…很聪明。“我们离开的时候,它还跟了上来。”林户觉察柏梵并不讨厌,即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柏梵会忽然的失控,然而冥冥之中,它出现了。一晃一晃的,迈着坚定的步子跟了上来,看看林户又看看柏梵,不再陌生反而是亲昵不舍地绕他脚边。“感觉很奇妙,像是某种缘分,你找到了它,它选择了你,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像是…”林户微笑地看了眼怀里的猫,抬眸继续说,“一种宿命。”宿命。听起来怎么有点悲伤。林户尝试重新措辞,“是一种……”“所以是你想留下它。”柏梵转身,背对着问他。“…是。”林户点头,绕到他跟前,“其实原本想偷偷自己养的,但是它先选择的你。”“……”柏梵蹙眉掩盖自己的内心的汹涌澎湃,径直走向玄关拿了大衣道,“你想养就养,扯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什么选择我?当时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语气有点冷淡。“还有,你带它看过医生,做过检查吗?”柏梵压着胸口的酸胀,瞥他一眼,“你以前养过猫吗?你知道它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了解清楚吗?”一连串的问题抛掷给林户。“真的吗?”林户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只停留在前半句,欣喜地点头漾着笑把猫高举到他眼前,“看,它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希望你也是。”“……”柏梵不愿看他眼里的光,太过刺眼。沉浸在喜悦里,良久,林户忽而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们都不会再孤单了。”像是在对自己说,像是在对怀里猫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