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一朵微小的水花,却让他失神良久。无法探寻得明了的理由。他猜测,自己是不是讶异于萧凌云与其他权贵的不同?上层人士总带有与生俱来的傲慢,似乎拥有巨额财富就代表其高人一等,对他人的每一句话都充斥着鄙夷,不屑于回复,甚至不屑于聆听。就像江慎明从来不去听他的任何一句话。但是。聊天界面里的人却和他以往的认知存在偏差。至少于他而言,他在对方面前是得到尊重的,得到被聆听任何话语的权利。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他如同以往那般的讨好就可以拥有。可是,可是又很不对劲。那片杳杳水花绝对不只携带着这份讶异,心脏的倏然快速跳动绝不是因为那份平等的权利。而是……又是什么呢?许柏舟再次陷入迷惘。陌生的情感总让人难以捉摸,他撑着额头无意识地轻叹口气,盯视着这条跨越好几个小时才让他看到的消息,慢慢地却咂摸出几丝兴奋的意味。他怀疑自己疯了。触电般地将手机关屏扔到一边,他下床穿鞋,向后捋梳着自己的头发,在室内的昏暗中步入洗手间。待收拾好一切下楼,他才发觉餐厅那边到底有多热闹。打开手机一看时间,不过早上七点,按照以往,这个点的人数都是寥寥无几的。他走进去,远远地就看见华泽南和许海琴在朝他招手,于是他放快脚步,到地儿时冲人问好后便落座,那两人早就为他点好了早点。“今早好热闹。”他率先抛出话题。许海琴抿了口牛奶,“可不是嘛,以前清清冷冷的,现在就跟吃早茶一样。”华泽南却是严谨道:“可能是因为今天难得休假,所以大家都挺兴奋的。”正说着,空着的一张凳子倏然被人拉开,许柏舟抬眼去看这位不速之客,就瞧见黄雲落席,勾起一抹笑对许海琴和华泽南点头问好:“早安,今天好热闹呀。”她今天化了淡妆,用鲨鱼夹绾着长发,极其舒适恬淡的造型,连微笑都比平时更显亲和美丽,但许海琴和华泽南并未对她作出什么很热情的表现,尤其是许海琴,她疏离地笑了声,回句早便没开口说话。华泽南大抵也想如此,但念着对方是自己搭档,便没有表现得过于淡漠。黄雲似乎不满他们的表现,眉梢染上点不悦,但仍旧笑着,俏皮道:“许老师,你那粥好吃么?”许海琴:“一般吧。”她搅动着自己平日最喜欢的海鲜粥,此刻却忽然觉得没滋没味。黄雲没察觉到她的冷淡般,对许柏舟说:“小舟,你去帮我点一碗和许老师一样的粥。”旁边早预料到她会如此的许柏舟轻抬眼睑,在黄雲意识到那层凉薄前他又弯眸笑起来,很好拿捏似地,温和地应下来,此后就要起身离开。但许海琴拦下他的动作,“小雲这是怎么了?脚受伤了?怎么不让助理跟着?”黄雲:“昨晚没睡好,现在脑子晕不想走路,助理她在跟自个儿朋友聚呢。”旁边吃着早餐的华泽南默默帮腔:“挺羡慕你这样的,我脑子晕时只想赖床,刷个牙都费劲,更别论化妆打扮吃东西了。”黄雲笑容一僵,“可能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许海琴则嗤道:“你助理好不懂事,老板身体都不舒服了还想着和朋友聊天。换个不知道的人来,还以为你雇佣了小许呢。”“……”黄雲再也维持不住笑了,“许老师,您这是说什么话呢,我见小舟年轻,所以想多锻炼锻炼他。”许海琴刚要开口,许柏舟便接话道:“原来您只是想锻炼我啊,这么多天来我还以为您想我给您当助理呢。”“原本都想不干演员了。”他说得真情实感,就差没抹眼泪了。黄雲:“……”黄雲:“不是你…”但许柏舟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得凄凄艾艾,“我去吧,谁让我是天生被`锻炼’的命呢。”黄雲:“……”她听得脸都绿了,扭开头不去看那些被许柏舟的话炸过来的视线。而另一边的许柏舟则是掏出手机,保存了音频6。前台显然认识他,见他过来一双杏眼弯得如同月牙,给他点完餐后顺嘴提醒道:“许先生,咱们这里可以举手让服务员过去点餐或者扫码点餐的,您不必特意来到前台。”许柏舟当然知道。他勾唇,照旧温温和和的气派:“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这些。但是我可不能拒绝黄老师想要锻炼我的一番心意啊。”“啊?”前台显然有点惊讶,抬眼瞟了下黄雲,再开口时语气带了点怜惜:“看来演员也不好当啊。”许柏舟没有回答,冲他笑笑便转身回去。这顿早餐因为黄雲的在场导致气氛一直挺僵硬,她似乎也忍受不了这种凝滞的场面,海鲜粥吃了两口便匆匆离开,走之前还要剜许柏舟一眼。外人终于离开,许海琴把汤匙一放,压低嗓音吐槽道:“这顿吃得难受死了。”她没有指责许柏舟的妥协,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没有名气没有背景的演员都无可厚非地要面对这些针对和挖苦,她在对方的经历中看到曾经的自己,却又不是自己。许柏舟显然要比年轻的她更懂得心机。一时之间心情未免复杂,有悲悯有忌惮,最后的最后,她拍了拍许柏舟的肩,一声轻叹似乎诉说了所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