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没想到他竟然把信息挖了这么多,惊道:“那你们家岂不是赔了很多钱?”傅栖言摇头,“不算多,我爸并不看好这个工程,所以投资只占了小头,生意场上失败的投资很常见,对于我们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陆晚知道他不是在故意炫耀,傅家能做成这样的商业巨头,失败的投资肯定多了去了。见她沉默不语,傅栖言一把抓起她的手捏在掌中揉搓:“别想那么多,等咱们到了地方去瞧瞧,指定能看出徐梓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傅栖言当然不知道徐梓雯是打算干什么,更不知道陆晚的一脸担忧是为何,他只感觉徐梓雯疯疯癫癫不大正常,而陆晚一直为什么事困扰。但是她不说,傅栖言也没有强行追问的打算,他只要跟着陆晚一起,迟早能看出其中的端倪。路上没有堵车,半个小时后到达鸿亮大厦的入口处,这里被铁栅栏围着,入口处有很大一片的空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开始闭目养神。陆晚和傅栖言下了车,齐齐看那一扇有些破烂的大铁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近处,就看到铁门上挂了一个极大的锁,已经生了锈变得面目全非,小铁门倒是可以打开,只不过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的四个大字无比刺目:禁止入内。陆晚想起那个假剧本上的最后一行字,同样是告诫她别去鸿亮大厦。但她必须要来,如果不将这件事搞清楚,她很容易再次掉入徐梓雯的圈套之中。实际上在这个法律严谨秩序严律的社会,陆晚并不觉得徐梓雯一个十多岁的女生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哪怕她就是用科学知识自制了一个炸弹埋在这里,陆晚都会真心实意夸上一句:牛逼!徐梓雯的计划,一定是一个非常简单,且极其不严谨的,陆晚不可能坐以待毙。这地方荒废几年了,地上都长满了杂草,临近深秋泛着枯黄的颜色,地上还码放着一些没有用完的建筑器材,除此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还有面前这栋没有完工的大楼。陆晚站在下面往上看去,在她这个角度,几乎与梦境中的景象吻合。她在梦里一直都是以第三视角来看的,这个场景所看到的只有摔在地上的尸体和接二连三开进来的警车,那是她的噩梦。傅栖言扭个头,见陆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就往回走了几步,主动牵起她的手,放低的声音里有一种怕惊扰到她的温柔,“这栋楼停工几年,用的建材又是次品,可能有点危险,你要上去看看吗?”陆晚点头。傅栖言也看得出来,这栋楼基本建成了百分之七十,所有的基架都已经打好,虽说材料是残次品,但不至于跟豆腐一样脆弱,所以上去走一趟是完全没有危险的,要是连几个人的重量都支撑不了,这栋楼根本不可能建成。他见刚才那句话吓唬不到陆晚,就牵着她的手往楼里去。楼中弥漫着一股被废弃的铁锈味儿,楼梯十分简陋连护栏都没有,陆晚一步步走上去,所有景象都与梦中的重叠。上次来这里,她被栽赃上命案,被网上千千万万的人唾骂,不得不出国避难,几年后才得以回家。现在又一次踏进这栋大楼,陆晚横亘在心头的阴霾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袭上心头。但傅栖言的手掌心极其温暖,他将陆晚的手握在其中,带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从下往上看,他虽然还是十七八的少年,但身量已经足够高大,结实的臂膀即便是被衣服遮掩也能看出轮廓,似乎是极其可靠的模样。陆晚看着他,心头的不安又被驱散了不少。两人沿着楼梯上了三层之后,陆晚突然停住,傅栖言感受到她的停步,也跟着停下来,转头疑惑道:“怎么了?”陆晚感到一丝怪异,她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奇怪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儿。”傅栖言露出疑惑的神色,也跟着认真嗅了嗅,不确定的问:“什么味道?”“饭香。”陆晚像是确认了一样,坚定地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先一步上了第四层楼,从楼梯道往外一拐,就看到了空旷而荒芜的水泥房。大楼的底下四层都是封了墙的,所以站在这位置,空气中的香味就非常明显了,那的确是煮饭的味道,一阵一阵飘过来,陆晚和傅栖言一下子就闻到。两人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寻着香味往前走,从这个偌大的水泥房间出去之后,陆晚一眼就看到第二个房间里有一顶老旧的深色帐篷,然后就是一张桌子和几个小木凳,其中有个年纪较大的女人正在烧柴火饭,有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坐在小凳子上。两人的突然出现,把正在煮饭的女人吓了一大跳,她惊叫一声险些打翻了饭盆,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两人,“你们是谁?”小孩子也害怕地跑到女人身边,躲在她的身后。这样的场面着实有些诡异。废弃几年的大楼之中,竟然有人在这里生火做饭,从深色帐篷旁边摆放的锅碗瓢盆还有晾在窗子旁的几件衣裳中,不难看出这里是女人的长期生存地。陆晚将目光从左到右转了一遍,最后回到衣着破旧的女人身上,忽然想明白了一切,从根本上猜到了徐梓雯的拙劣计划。◉ 第89章鸿亮大厦几年前的工程, 因为有人想从中牟取暴利,导致在建造途中发生了重大事故。主要罪犯携款潜逃,至今仍未落网, 这场事故也导致工程无限期停工,但地下的工人们却是一毛钱没领到。因为外包商的出逃,这个项目的所有参与人,从上到下都赔了不少钱, 无人能填补上那个大洞,更无人为这些贫困的工人们发放工资。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初参与这个工程的人已经逐渐忘却鸿亮大厦的事,但其中有一个工人却带着妻子住在了这废弃的大楼之中。陆晚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紧张的母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傅栖言看到这场面也是很惊讶的,不过他很快就像是自来熟一样,搬了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在距离这对母子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来,又随手拉了一个让陆晚坐。“你们别怕,我们是对面学校的学生, 只是来这里玩玩而已。”傅栖言用温和的声音说。也许是傅栖言的笑容很无害,或者是模样俊俏的人本身就容易让人放松警惕,那女子没有刚才那样充满戒备,她摸了摸小孩的头,这才跟傅栖言说话,“这是废弃的楼,很危险, 你们快点离开吧?”“我们会离开的。”陆晚坐下来,说:“但是离开之前, 我想跟你聊一聊。”女人的目光在陆晚和傅栖言的脸上游移很久, 最终点了点头。女人叫王美玉, 丈夫姓李,是鸿亮大厦工程的工人之一。三年前王美玉怀孕时,李诚为了孩子降生之后能养家糊口,就来工地打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