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林摸了摸,又重复了一遍,“是我自己要吃。”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他慢慢解释道:“在这里,我耗干了心气,活着不如死了。”他惨笑一声:“我已经不怕死,但还是怕痛……喝这个药,慢慢地将自己毒死,不会痛。”云雪青追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李玉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好奇……你要是知道了,就是害了你。”云雪青:“速说。”李玉林却是不再理会他,临死弥留之际,他的视线渐渐落在头顶的床幔上。身为二皇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连床幔都是丝绸所做。李玉林看着头顶的床幔,突然缓慢地笑了,只是单纯的笑,返璞归真的笑,临终遗言,说出的却是无厘头的话:“云雪青……有机会的话,借我看一场电影吧……就看《九品芝麻官》。”他闭上眼,像是坠落的白色山茶花,不含任何意义,只余下一丝凄冷。见过无数人死亡,也见过不少亲朋去世,但眼前的感觉最为微妙。然而感触还没落到实处,眼前的幻象像是被火烧掉了,变成一片黑。云雪青一眨眼,又回到了蓝色古堡。毕竟所处的是幻境,在幻境受的伤全部消失。山羊人的声音近在耳边:“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二层考验,真是厉害呢。”经历了这么多艰险,也才堪堪通过第二层。云雪青看了看周围的挑战者,发现只余下五人,又死了不少人。而那个长得和李玉林一样的奴隶也在其中,只是眼神完全失去了生机,像是死掉的木偶。他脸色微沉,正要开口,就听见一旁的傅无宣突然道:“我们要退出国王的挑战。”山羊人语气还是那般游刃有余,从容淡定:“这位挑战者,我说过,一旦参加挑战,就不能中途退出,除非是死亡。”傅无宣勾了勾唇,比上一局挑衅山羊人,语气还要狂肆,“不能中途退出,这个规矩是国王定的,还是你定的,重瑟?”“重瑟”这两个字落在人群中,如同水落在油锅中,炸开了锅,活着的挑战者无不惊愕。江一月震惊地看着山羊人:“你说……你说祂……祂是重瑟?”还活着的三枝,脸上也露出惊愕之色,但很快也镇定下来,语气有些古怪:“难怪……难怪设计的关卡都那么恶劣。”在蓝色古堡里倡导真善美,一旦作恶,违背对方所说的“美德”,身体就会加速异化。但一些关卡又逼着他们不得不作恶,不作恶又会死,逼迫他们露出最真实的本性。这样恶劣的关卡,也就只有重瑟这种疯子才能设计出来。山羊人听到傅无宣的指控,不仅没有愤怒,反而兴奋得肩膀有些抖。祂直接撕掉面皮,山羊脸脱落,露出一张妖冶的脸,以及火红的头发——的确是重瑟。重瑟抓了抓散落的火红长发,随意捆成一个高马尾,语气轻挑道:“怎么认出来的?”傅无宣脸上同样是游刃有余的笑,明明是是半身不遂坐在椅子上,却分毫不落下风:“原本是猜测,倒是没想到你承认的这么干脆。”他指了指重瑟身后的国王,“这一路上都是你在暗中操作,他只是你拉出来,吸引人视线的傀儡吧。”重瑟点了点头,分毫没有计谋被拆穿的羞恼,反而是鼓掌大笑:“猜的一点没错,不愧是东君,曾经的S级异能者。”他语气意味深长。在场活着的参与者,只有6个人。不知情的人很少,江一月倏地瞪大眼睛,“你……你是东君!”和她一起闯关的,居然是那个传说中的东君吗?!她要昏过去了!重瑟没有理会要吓得晕过去的江一月,他这次的测验对象,并不是她,而是意味深长对傅无宣道:“就算拆穿了我的身份又如何,你还是得闯过这九层地狱,才有可能出得去。”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在场的人毕竟经历了好几个关卡,整合了多层线索,如今又识破了重瑟的身份,对真正出去的方法,也有了一些猜测。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雪青,突然道:“闯过九层地狱,并不能成为掌控一切的国王,也不能从这里出去。”重瑟掩下真正的情绪,将视线投注在云雪青身上,不言不语。江一月因为东君的事情大为震撼,眼下又因为他们的说辞,而感到一阵迷糊,有一种身在局中,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助:“为什么闯过九层地狱,不能成为国王,更不能从这里出去?”云雪青看了江一月一眼,语气慢吞吞道:“山羊人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了,闯过九层地狱,不一定能成为国王。”外界都流传,参加国王挑战成功的人,能够继承国王之位。可是流言是哪儿来的?又有谁证实过是真的?况且国王的挑战,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只是九层地狱,后面可能还有别的关卡。比如在《神曲》中,除了九层地狱,还有炼狱,以及天堂,说不定也有很多层关卡等着他们。只是死板的闯关,全部死完了,也不一定能完成挑战,只是白白牺牲。山羊人也一开始就说过,过了九层地狱的人,不一定能成为国王,只是他们不愿意相信。江一月明白被耍了一通,面色不好看:“如果不是通过国王挑战出去,那又要怎么出去呢?”在一旁看戏的三枝,也笑了笑:“你这笨丫头,还没想明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上一关那么明显的提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