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论文是何其折磨人的事情,周言耗费了太多脑力,现在又被她晃得眼冒金星,很是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微……这家学校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她一愣,然后张开嘴哭了出来。她闹脾气的时候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哭起来更是没完,看着她的眼泪,周言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玩笑开过了,忙抱住她哄:“乖宝贝,老公错了,老公错了……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的论文再改改就能毕业了。”许微微哭声一滞,嗓子里还在往外冒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什么、什么意思?”周言擦着她的眼泪,有种诡异的愉悦感浮上心头。像一只笨蛋小狗,长得可爱,他看了便想欺负,但要真的欺负哭了,他又心疼得厉害。她的眼泪还是适合留在床上、厨房、桌子上,以后若是有机会,最好在他的车里也留下一些。蹭着她光洁的额头,他低声叹:“意思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法国。你不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俩总是在一起的,是不是?”许微微愣住,周言要她一同去吗?“你、你不是要考博吗……”他难道要为了她放弃读博?周言捧着她的脸,搓圆揉扁,笑容里带了一点点坏,转瞬即逝,“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考上青大的博士?老婆大人,你的老公今年不幸落榜,要明年再战了。”“怎么可能,你那么聪明!”许微微一听周言没考上,也顾不得自己的眼泪了,生怕周言是因为她才不愿意上,“你不要骗我!”“是真的。”她眼里的聪明人,和青大所有的优秀学子放在一起,也只是个泯然众人的普通学生罢了。导师虽然喜欢他,但一年的名额有限,他排在那几个学神的后面,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我想参加法国那边的项目交流,专心复习一年,明年再试试,有些实际经验,说不定对明年的考试有好处,嗯?”她坐得不安分,扭来晃去,周言的呼吸微沉,解开了金属扣,含住她的唇,借着刚才的水分没了进去,“好乖的宝贝,都准备好了……”许微微很紧张。周言腿部的肌肉坚实,扎着她的足心,她的发丝随着缓慢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白裙的边缘偶尔飘起,露出他们连结的地方。周言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里,外翻里嫩的肉以不可思议的宽度拓开,他抬起眼眸,表情是压抑过后的再难忍受,对着许微微的唇瓣深深地吻了进去。最后一下,许微微缩起脚趾,久久没有松开。周言捏着她的趾头,一根一根为她放松,她毫无察觉,趴在他的胸前睡着了。呼吸平复了,但血液里的狂躁没有,他还是想。周言逐渐意识到这是一种病态的需要,可他无法停下来。有时只是眼神对上,他的心都会砰砰直跳,催促着他赶紧抱住她,亲上她,再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第二天,周言和许微微去办完签证申请后,送许微微去can上班,他没说他要去做什么,总之离开得很犹豫。许微微有点困惑,但店里很忙,她转眼就忘了。周言说的对,can挂上了他们的结婚照,然而客流量并没有减少很多,只比黄金周的峰值下降了一点,顾客们似乎并不在意帅气的店主结婚了没有,他们单纯喜欢can的口味。周言去了心里诊所。他的病在世界观尚未完整的儿童期最严重,有了年幼的许微微在身边,他一度只专注于许微微一人,这种情况维持到了小学转学,又死灰复燃,直到初中懂事了才好转。这些年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始终没有根治,或者说,这个病也没办法根治。他推开诊所的门,报上自己的姓名,随意拿起一份杂志阅览。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心理疾病,他则是等待的人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接诊的医生已经治疗他六年,互相熟悉,周言来的不多,一年才来一次,然而现在还不到一年。医生略微吃惊,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微笑着问:“最近有什么新变化?”周言坐下,有些不安地抱住了抱枕:“我要出国了,所以提前过来一趟。”“恭喜。”周言神情迟疑,他很少出现这种表情,医生不由得好奇,期待地看着他。周言开口即暴击:“我结婚了。”他目光游离:“和我害过的那个女孩。”医生不太意外。许多白骑士患者最终都会走向这条路——和最得意的作品结婚生子,企图用丈夫的身份控制那个人的一生。身为安抚白骑士患者的良药,这类人大多具有温顺听话的特质,会听从患者的安排,从生活琐事到学业事业,无不是按照患者的计划来进行。这种婚姻基本没有爱情的元素。周言心里有数。他从未爱过任何人,哪怕是父母,更不要提许微微。作者有话说:在父母身上没有得过爱的教育的小孩,会终其一生在爱这个字上摔跟头。感谢在2023-02-20 12:40:31~2023-02-21 14:3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烟柳桥下月、旺旺碎旺旺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末笙呀 1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1章 疾病想她可是许微微很乖, 太乖了,乖得让他时常自责,为什么会生病, 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他也希望自己能和常人一般去爱她,如他所说的去爱她, 但他对爱的含义十分模糊,仿佛始终隔着一层灰蒙蒙的迷雾, 他看不清楚。他人生的最初阶段, 只有父母清晰的规划和冷冰冰的注视, 他必须按照他们在小黑板上写好的课程表去学习,在他连笔都拿不稳的时候就要学会写三百个常用汉字,背下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唐诗,稍有懈怠或是做得不够好,他就会遭到最严厉的训斥。他们什么都教他,要他做一个绅士的好孩子,要热心帮助他人,不嫉妒后出生的妹妹;要早早预习下一学年的课本,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唯独没有教过自己, 爱是什么,怎么去爱。他渐渐学会了优秀,以逃避父母的打骂。小孩子总是趋利避害的,用天真单纯的瞳仁惊恐地模仿父母的一切。有一段时期,他在自我意识和父母的影响中混乱, 他分不清是非黑白,表面是人人交口称赞的好孩子、小神童, 背地里经常对弱小的人伸出黑色的援手, 一边救赎他们, 一边让他们感恩戴德地坠入深渊。父母没有察觉,他们对他学习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直到遇到许微微,直到他把许微微推下了海,害得自己也聋了半只耳朵后,他们才意识到他变成了多么扭曲的一个怪物,连夜搬家,去往省城,开始带他碾转于各大医院的精神科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