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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鼻尖,心道这一回才当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方才揍乐梓欣时不慎崴到了脚,许是踩她裙子那一会,在气愤头上没能察觉, 走了半道才后知后觉生出来痛, 险些一个腿软平地摔下, 幸好宋先生将她搂了住。乐冉又望了眼认真批阅奏书的宋先生,绞了绞手指。小公主自暴自弃地想,别说是面子, 她今日里怕是连里子都丢了大发了。正碎碎念着,窗外凭空响起一道粗粝鸦鸣,乐冉闻声去看。这种湿漉漉的雨天里几乎是见不着鸟的,连檐上筑起的燕巢中都未曾瞧见探出一只小燕脑袋。她方才回来时特地多看了两眼, 屋檐上不知什么时候筑起的一只燕巢, 绿柳前几日要拿梯子去将它打下来, 乐冉想了一下, 还是留在那处了。春来见燕,多些生气。神游着,扑棱翅膀的声音响就在耳边,她眨了眨眼,回过神,陡然见一只个儿大的黑毛乌鸦收起长翅,就站在窗沿上,离得很近。雨水淋湿羽毛,显得乌黑水两,豌豆大小的黑瞳上覆了层水光,乍一眼瞧过去,竟有些凶神恶煞。乐冉瑟缩了一下,怕它忽然冲过来叨她的脑袋,一边盯着它动作谨慎的放下帐子,一边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宋先生。”宋钺提笔的手微微顿住,奏章上落下一道阴影。乐冉紧张地盯着它,见它歪了歪脑袋,自顾停在那处埋头理着湿漉的翎羽,才松下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到头,凭空响起的椅子拖拉的声惊动了它。乌鸦警惕抬起脑袋,乐冉屏住呼吸,在那双泛着冷光的豌豆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下一刻,乌鸦猛地扇动起翅膀,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声响,乐冉一声尖叫涌到嘴边,却没嚷出来,她下意识蜷腿闭眼捂住脑袋,一气呵成。半晌,没感受到痛意,只听见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宋先生的声音传过来,有一些笑意。“长安,”他说,“睁眼。”乐冉从手臂缝隙里偷摸着朝外看,见那只令她瑟缩的黑毛乌鸦被宋先生攥着脖子提在手中,正疯狂扑棱着翅膀挣扎,两只爪子一蹬一蹬的。不知是否是她看错了,总觉得那双豌豆大小的眼睛里流露委屈,视线渐渐往下。“宋先生,”乐冉有些迟疑道,“它的爪子上好像绑了什么东西。”宋钺低头一看,在鸟爪上瞧见个约莫半截小指长短的竹筒,他眉心微微一跳,抬手取了下来。扑腾的乌鸦顿时垂落下长翅,也不挣扎了,一双黑瞳圆溜溜的,哪还有半分片刻前的凶样。宋钺拎着鸟走去窗边,也不顾外头仍下着雨,随手将那黑毛的畜生抡了出去,顺手合上窗。就那么一瞬间,他尚未来得及打开手中竹筒,就听砰的一声,像似有个什么东西撞上窗户口,随即传来宫丫头的惊呼声。“哎呀,哪里来的黑毛乌鸦撞晕了。”乐冉:……她看了眼气定神闲抽开小竹筒的宋先生,有些欲言又止。很难想象,宋先生他不是故意的。信是桑大人送来的。在听闻失踪了几日后的桑大人安然无恙,乐冉当即就叫人寻一个竹筐子,又铺了些软乎的锦缎,将千里迢迢来送信的‘大功臣’擦干羽毛好生安置。宋先生望她一眼,说桑大人在信尾里讲需备一些粟米喂给小黑吃。乐冉不晓得该如何叫这只‘功鸟’,叫乌鸦好似有一些难听,于是干脆照着毛色叫它小黑了。小黑这一只鸟比较大度,并不是很同他们计较,乐冉猜,许是方才叫宋先生掐脖子给掐了怕,所以并未如桑大人在信末尾所交代那般,没有吃到粟米就会脾气古怪的四处啄人。至于桑大人为什么知晓啄人很疼的这一件事,乐冉想,怕是他身有体会吧。信中言语写得十分平常,细读下来,只像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乐冉觉着这不似桑大人的风格,她是见过他递上来的折子的,里头文字既精简又一目了然,断不会似这般,还在里头问宋先生昨日吃了一些什么。但看宋先生看得津津有味,她猜想这里面应当是另有玄机,也许只有宋先生能看得懂了……想着想着走了神,手指尖被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乐冉回神来,原是掌心里喂小黑的粟米被啄了空,小黑抬起圆溜溜的小眼睛来看她,乐冉就有抓了一把,放在掌心里由它慢慢啄。看着那低下去又抬起的黑色脑袋不知觉中生了倦意,耳边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催人入眠。她努力撑了撑眼皮,终还是没撑过今日早起遗留下的倦意上涌,脑袋一歪枕在了手臂上。宋钺回完桑青折的信,一抬眼,就见小姑娘压了半边脸颊的娇憨睡颜。似乎睡了有一会儿了,嘴边挂着些晶莹,微张的红唇撅起,似剥了皮的水润葡萄,捏一下便涌出来汁水,宋钺还记得前不久亲吻时的触感。他喉咙轻微滚了一下。乐冉右脚脚伤着不敢落地,只抬着放在另张凳子上,又弯下腰伏在案上,片刻醒来,非是要麻了腿脚。想起那张皱着包子似的脸,宋钺眸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他走过去,动静惊动了啄完粟米安静守着姑娘的黑鸟,它警惕抬头,双翅微张,干了些的羽毛蓬松,颇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只是眼中在映入走来男人的身影时又蔫了下去,脑袋一搭,装起死来。宋钺抱起乐冉将她好生放在床榻上。小公主身上有一股细腻的甜味儿,不腻人,沾着一些奶香,身子既轻又软,和一团棉花差不了多少。得养胖些,宋钺想,他将回信绑上鸟腿,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打开窗子,抓着鸟脖子丢了出去。小黑:……这几日民间的风言风语传得有些厉害,宋钺望着远方一处眸色渐深,那位,竟一点不急?安阳宫。“咯嗒”珠子碰撞的轻微声响在寂静中十分清晰,严默单膝跪在白后身前,恭敬垂着头颅。半晌,白后道:“宋钺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严默道:“前些日子,他将乌邦国那位遣回去了,近几日倒没什么大动作,今日朝后去了殿下那处,至今未出。”“你说,”白后捻动手上珠串,声音轻缓,沾染佛香,有那么几分参禅的悟,“他的仇,报完了吗?”严默沉默了片刻,“臣,不敢妄言。”“恕你无罪,”白后叹,“你自小就跟在哀家身边,哀家如何对你,你心中有数的。”严默垂着头,落下的阴影遮了他面上大半神情,他声音很稳,没有任何起伏。“臣以为,他的仇,报完了。”“这些年,确是我乐家对不起他,”白后垂眼望着手捻上垂下的碧玉穗子,“若他待我安宝儿真心,哀家并不会阻拦,哀家应过她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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