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未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走吧,回家了。”南宫未走了两步,便被于归拽住了袖子,“南宫师傅,杜师傅……”他顺着于归指的方向望去,便见杜央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眸中暗含委屈,无比可怜。南宫未哼了一声,对于归道:“你是要你杜师傅还是要我?”于归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起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根本不能做出抉择。南宫未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他直起身来,牵住于归的手往前走,却不忘添了一句,“还不跟上来。”杜央眼前一亮,心中暖意丛生,疾步上前,抓住了于归的另一只手。朝露已散,夏日暖阳照在三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夜色静默之际,霜华月色像是给万物渡上了一层银色。杜央同南宫未拎了一壶酒,在院中对酌。南宫未将《孙子兵法》扔到杜央面前,道:“你落在我这里的。”杜央看了眼皱巴巴的兵书,眉宇之间产生的疑惑被压下。“咳。”南宫未转而看屋檐之上的明月,道:“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杜央双手伸过去,覆在南宫未手背上,轻声道:“你拿什么赔我?”南宫未想抽手,却没能抽出来,只好微愠道:“把我赔给你,你要得起吗?”“好。”杜央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起了身,自后拥住南宫未的身躯,嘴唇贴在他耳廓边,暧昧道:“把你一辈子都赔给我,我会珍之惜之,绝不辜负。”“你……”南宫未肺腑中焦灼的东西平静了不少,他喟叹道:“皇上说,要命你去西南平定倭寇,可是你自愿的?”杜央沉默了半晌,下颌轻点在南宫未的肩头。南宫未握住杜央环住他的手,脸颊发烫,侧过头吻住杜央。院落中,药香浮动。杜央舔开南宫未的唇时,拂入口中的细风都带着药的清香。他被南宫未身上的味道挟裹着,仿佛被春天的第一缕山风抚慰着……红尘俗世皆可抛,眼前佳人可倾国。再过几日。皇上圣旨,言西南倭寇肆意流窜,着杜央杜将军领兵五万前往平定。西南多莽荒之所,山岭叠嶂间处处是倭寇栖息之所。而杜央所率领的军队不仅要面对倭寇的侵扰,还要面对有毒瘴气与毒虫野兽的骚扰。主帅帐篷中,杜央衣裳半褪,后背尽是白日间被虫子叮咬的红肿。暖烛下,他面无神色地看着当地官员呈报上来的地形图,一边吩咐侍卫替他擦药。身后的人替他上好药后,竟用手抚过他的后背,带来一丝酥麻的战栗感。杜央似有所察,瞪大了双眼,回头诧异道:“南宫?”南宫未融融一笑,道:“我这回,便算得上是夫唱夫随了。”“阿央。”“嗯?”“我爱你。”“我爱你。”第158章 好到心甘情愿断袖了新皇登基后,大周风调雨顺,民风渐淳,各地鲜少有重大刑事案件发生,因此大理寺近日来愈发清闲。这日风和日丽,天空万里无云。信任大理寺卿的向余笙一把推开了大理寺办事处的大门,他神情慌乱,仿佛被洪水猛兽追赶,口中连连道:“我进去躲躲,若是我母亲找我,千万别说我在!”守门的侍卫还没来记得问清发生了什么,就见向余笙一头扎进了大理寺放置卷宗的资料室。为保护卷宗,资料室常年阴暗不见天日,是个人迹罕至之所。“向大人?”向余笙正扒着门缝往外看,忽而听闻有人唤他,吓得身子一颤,平复下来后,转头见是慕容安。慕容安怀中抱了一沓卷宗,眸中带着淡淡的关怀看着他。“你怎么了?”阳光刺过纱窗,空气中有细微的灰尘在飞舞,卷宗室终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慕容安似乎也发现了他的焦虑,皱眉道;“跟我来。”慕容安带着他从偏门出去,绕到了大理寺的后。庭,后。庭是间小四合院,其中一间是茶水糕点供应室,倒是个僻静之所。向余笙就着慕容安替他倒的茶,微呷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回视静静待他发言的慕容安。若放到往常,慕容安一直都是向余笙的得力助手,再复杂的案情,只要摆出来同慕容安说上一番,脉络便能清晰可见。只不过他现下喉间梗塞着的事实是难以启齿,向余笙握着手中的茶杯,紧了又松,端起又放下,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慕容安倒是个善解人意的,也不开口催他,只是就着刚翻出来的卷宗看了起来。待他看到第二页时,向余笙终于开口了。“我母亲她怀疑我是个断袖。”慕容安抬头望他。“她正在择人家,改日便上门为我提亲。”向余笙愁得双眸尽是疲惫,抬头揉了揉眉心,便小心翼翼地看慕容安的反应。慕容安面色毫无波动,仅是平静地看着他。“你不想成亲?”向余笙一口气憋在胸膛,看向慕容安的视线幽暗不已,心中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无奈,他叹道:“我只是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确实。”慕容安点了点头,竟垂眸喝琦了茶。向余笙见他这副淡然模样,心中不知怎地寒了一下。“你怎生不问问我,我是不是断袖?”慕容安手指点了点桌面,直言道:“上回向伯母追着你打,不过是因为一本话本,解释清楚便也过了,这回想必也是什么误会吧?”向余笙摇摇头,轻描淡写道:“并非误会,我同她说,我不愿娶妻……”慕容安神色定了一瞬。“我对她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你……”慕容安似从肺腑中挤出喟叹,望着他道:“何必呢?”何必呢?不是为什么,也不是确定吗,竟是何必呢。向余笙整个人仿佛都被慕容安看得通透,他刻意忽视了心头那丝刺痛,只是耸了耸肩,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虎牙,笑道:“虽终其一生可能都没个结果,但千金难买我愿意。”慕容安眸中闪过一丝悲悯,但很快被自己掩得干净。有些事,说穿了便再无回旋之余地。他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向余笙不主动提,慕容安便也不主动发问。“今后,有何打算?”慕容安眼睛不再看向余笙,只是将视线落在发黄卷宗的书卷一角上。向余笙调侃道:“还能怎么办,向家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如今断袖了,便意味着断了香火,我终究是愧对祖先……”“寻着时日,我或许会去收养一个孩子,虽没有血缘关系,也算做是对我母亲的一种补偿。”慕容安没曾想向余笙已经想到了这种程度,只能用沉默面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