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长孙期望着远处于归渐行渐远的身影,寂寥的叹息落在偌大的室内。“最近他怎么样了?”太监笑道:“于将军好吃好喝的,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呵。”长孙期自嘲一笑,“看来只有朕为他消得人憔悴……”“这样也好,也好。”又过了几日。冷清的大周皇宫蓦地热闹了起来。于归性子木讷,旁人不愿同他交流,素来什么事他都是最晚知晓的。这回亦是,等到后宫都挂满红灯笼、红剪纸时,于归才怔愣道:“近来是有什么喜事吗?”他的属下笑话他,“于将军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大的喜事,您竟是没听说过?”于归心猛地一沉,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什么?”“还能是什么?皇上要迎娶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了。”于归一时迷茫,问:“什么时候的事?”“属下记得,是七日后的良辰吉日吧。”于归勾唇想冲他笑笑,但他连假笑也做不出来,只是手脚冰凉地回了住处。房中没有点灯,窗外悬了一轮硕大明月,直直照在他身上,使他染上一层霜色。只是这华丽的月光冷得刺骨。他独坐窗前,直至遍体生寒,四肢百骸都像浸了冰般疼痛。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样沾了一身月色的人推门而入。“阿归。”长孙期唤于归,他的声音似一把利刃,破开了于归的肉体,流出热血温暖了他。“皇上万岁。”于归单膝跪在地上请安。长孙期的声音中夹杂了隐忍,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平身。”于归听了这话,不知怎地,眼眶酸涩,竟是要哭出来。但他没有哭。他只是冷静地起身,冷静地掌起了灯,室内骤然明亮。烛火的橙黄像是太阳一样,给人以虚幻的温暖。于归给长孙期递了一杯茶。长孙期接过茶杯的瞬间,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背。一触即分。长孙期眼眸深邃,就这么看着他,问:“阿归,你最近过得好吗?”于归勾唇笑笑,“我过得很好。”他慌忙之下想换个话题,却口不择言道:“我听说皇上要大婚了,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长孙期沉默半晌,才微抬下颌看他,问:“你高兴吗?”于归扬起一抹笑,“听说那礼部尚书家的女儿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姑娘……”他笑意愈深:“不管是作为臣子,还是竹马,我都为你感到高兴。”长孙期抬手抚上于归的脸颊,呼吸微重,“你替朕高兴?又为何会清减了这么多?”于归怔憧地望着他,纯澈眸中空无一物,蒙上了一层水雾。“阿归。”“阿归。”……长孙期一声声地唤于归,于归坚硬的外壳终于皲裂。多日来,于归压抑在胸中的愤懑终于有了个宣泄口,他眼眶一热,泪水无声流下来。长孙期用指腹替他擦拭,到了后来,又捧着他的脸吻在他挂着泪花的眼睫上。“乖,阿归,别哭。”于归揪住长孙期的衣袖,不停地落泪,抽噎到打嗝,哭得长孙期心都化了。等到于归停下哭泣,整个脸颊都变成了粉红色。长孙期正拥抱着他,唇贴在他额头上,不停地用手拍他的背,哄孩子似的。于归内心涌上一股羞耻,想起长孙期幼时,他也是这般将袖珍的婴孩抱在怀里,不断地哄。“皇上,我哭好了……”于归抬眸悄悄看他,却见自己的泪濡湿了长孙期衣袍的前襟,还被他抓得皱巴巴的,着实不忍直视。长孙期眸中带了笑意看他,“你哭什么?”于归张了张嘴,喉咙沙哑道:“这些天……为什么不来看我?”第171章 朕喜欢你室内烛火跳跃,融融地照射在于归的脸颊上。长孙期的声音有些低,“朕不来看你,你会生气?”于归被他问得脸红,却还是诚实地点头,“我已经快三十天没见到皇上了。”长孙期握住他的双手,放在手心里轻微磨蹭,替他驱逐寒气。“朕怎么听说你整日站在御书房门外偷看朕?”于归面颊一热,略微偏头,垂下眼睫,隐隐感到羞耻,道:“我……就是看皇上那么晚没睡,想看看你在做什么。”若是放到以往,等不到于归担忧长孙期,长孙期都会主动强迫于归夜宿御书房。想到此,于归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他抬眸见长孙期替他暖手,心中那股忧伤夹杂喜悦的复杂情绪重又涌现。“皇上,你为何对我这么好?”长孙期轻笑一声,眼含笑意看他,“朕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于归直愣愣地望着眼前温柔的男子,颇为遗憾地感叹道:“可你马上要成亲了,到时你就只能对她好了。”长孙期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语气有些怪异,道:“你不想朕对她好?”如同热气腾腾的夏日被泼了一盆冷水,于归骤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慌忙解释道:“成亲后,你自然得对新娘子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于归降低了声调,委屈道:“不过你还是可以抽点时间来看看我,不然我会……想你的。”说到后来,于归自己都觉得要求逾矩了,他眼眶一涩,移开了视线。长孙期忽然捧住于归的脸凑近,鼻尖几乎抵上他的鼻尖,他语气调笑道:“朕怎么闻见了一股酸味?”于归看着长孙期在自己眼眸里无限放大的脸庞,呼吸蓦然一重,他结巴道:“哪……哪有酸味?”长孙期笑了笑,嘴唇贴上于归唇的一瞬,温柔道:“房间里的醋都快够开醋坊了……”理解了他的话,“腾”的一下,于归的脸变得通红,被长孙期吻住的一瞬,他整个人都宛若发烧患病了一般,烫到不行。两人之前虽经常搂搂抱抱,但长孙期如此明目张胆地拿亲吻他,倒是头一回。长孙期半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存,舔了一下于归的唇,便放肆地沿着他的唇缝往里探,勾着他的舌尖舔吸轻咬。毫无经验的于归还瞪着一双懵懂的眸子看长孙期,长孙期被看得心底一软,抬手揉揉他的耳垂,放缓了唇齿间的进攻,哄道:“闭眼睛……”“唔……”于归顺从地闭上眼,黑暗之中,只能不知所措地用手捏紧了长孙期的衣袖,直至指尖发白,脸颊和脖子都变成红色。长孙期只觉得于归的唇柔软得不行,又甜又热,怎么欺负都嫌不够。情动间,长孙期的大掌抚摸到于归的后腰,顺着他的后脊背往上摸,直摸得于归手脚酥软,思绪混乱。“可以吗?”长孙期神情隐忍,深邃的眸子瞧着于归。他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像是灼伤了于归,“皇上,我是男的……”于归纠结着,脖子间像是梗塞了,语言亦是含混不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