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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鹤兮听这话,微微颔首:“你眼力确实好。”初挽看他:“我要是没那金刚钻,也不敢大言不惭让你出钱,是不是?”刀鹤兮看了眼初挽:“是。”初挽便没再提这茬,继续和易铁生商量起来,也算是让刀鹤兮听听,她的想法是,为了维持更好的质量,不但要高薪聘一个顶尖画工,还要找老坑矿,用老釉果,再找高岭老矿土,至于做法的话,自然是完全用古法制坯体,整个过程要做到完美无缺。她笑道:“不是正品,却胜似正品,我们不坑蒙拐骗,就是要卖高仿,把高仿做到极致,卖出高价。”刀鹤兮微挑眉,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取个名字了?”初挽一想也对:“说得是,必须取个响亮的名字。”易铁生:“你们取吧。”初挽:“刀先生,我们主要面对西方市场,我觉得你更了解吧,你来取。”刀鹤兮:“未必要迎合西方口味,既然是要中国瓷器,那就原汁原味地道中国风就是了。”初挽:“有道理,所以你来取。”刀鹤兮默了很久,才道:“用你的名字就不错,其实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初挽想了想:“不要吧,这多傻……”她不想用自己的名字,太张扬了。于是她道:“可以用你的名字,我觉得你的名字很诗情画意。”刀鹤兮马上拒绝:“不要。”易铁生:“那就另外取一个吧。”三个人在这里商量了商量,最后还是初挽想到了:“就叫瓷语吧,虽然不够古代中国风,但是在汉语里,也勉强说得过去,翻译成英文就是——”刀鹤兮略沉吟了下,道:“英文的话,可以翻译成China's poem”初挽一听,几乎拍案叫绝:“China's Poem,这个名字太好了,一语双关!”本身瓷器在英文中就是china,现在这么翻译,一语双关,瓷器的诗句,瓷器的语言,或者说,这就是来自中国的一行诗,宏大浪漫,富有东方神秘气韵。就连易铁生都道:“这个确实好听!我找人设计一个底款,把这两个字设计得漂亮一些,每一个瓷器上面都打上这个款。”他顿了顿,道:“每一件瓷器,再搭配一首诗。”刀鹤兮便多看了易铁生一眼,显然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其实心细如发。他颔首:“这样很好。”之后,他淡声道:“我们既然要做顶尖精品,那就要慢慢打磨,从釉料到高岭土,从拉坯到画师,甚至烧窑的柴,全都用最好的,全都精益求精,打磨到最好,在这之前,所有不容易的瑕疵品,全都销毁,一件不留,我们要保证,能打上瓷语底款的,一定是让所有人都震撼的稀世之作。”他继续道:“在这之前,我会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不着急挣钱,可以花三个月六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让他们调整心态。”初挽听着刀鹤兮这么说,也是赞叹,想着选择刀鹤兮做合作对手,果然没错,他能支援的不光是钱。至少在做事的态度和理念上,两个人其实是很相似的。她也就道:“你说得对,需要给他们时间慢慢磨合,这里也包括我们的想法和师傅工人们时间的磨合,要让他们感到充裕悠闲,要给他们提供保障,不为生计所困扰,只有从容的心态,以及对技艺的精益求精,才可能创造出最极致的作品。”现在经济体制改革,都在追求效益,这自然是时代需求,大势所趋。但是在这紧锣密鼓的时代洪流中,他们保留下的这家窑房,就是要做那个逆着时代的异类,独立特行。刀鹤兮抬眸,看着初挽,之后道:“你说的话,我都很赞同。”第184章初挽和刀鹤兮又商量了将来的市场问题,刀鹤兮的想法是,先从香港市场切入,之后进攻美国以及欧洲国家,初挽自然没意见。刀鹤兮在香港的人脉足以为瓷语打开市场。之后,两个人由易铁生和胡窑头带着,亲自考察了这里的高岭土和釉料,刀鹤兮是不吝惜钱的,总之统统都要最好的,达不到满意就再找。至于画工,也足足找了十几个,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等各种细致功夫全都看了一遍,两个人总算有些满意了,又和易铁生详细地研讨过后,全都交待给易铁生,他全权负责这里的窑房。至于资金方面,由刀鹤兮负责,易铁生直接和刀鹤兮的秘书联系。本来初挽的意思,因为大部分投资都是来自刀鹤兮,问他要不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刀鹤兮直接拒绝:“我们既然要合作,那我自然信你,也信你的朋友,我们只需要看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重要。”他淡淡地道:“我们追求的是百倍千倍的暴利。”初挽笑了:“行,那我们都看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谁知道就在他们要走的那一天,易铁生突然找上他们:“鹦哥绿釉做出来了。”这让刀鹤兮和初挽都是意外了下:“这么快?”易铁生:“他用了原本的素胎,直接烧造的。”初挽听着,也就道:“好,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当下两个人也不走了,直接赶过去窑房,这窑房里烧的是松柴,在经过一夜的烧窑后,里面还残留着高温,空气中弥漫着烧柴的气息。那张育新沉默木讷地蹲在地上,将一些破碎的瓷片堆积在一旁,他儿媳妇彭秀红也在,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了初挽一眼。初挽可以感觉到,那是一双被贫困折磨过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眼睛。初挽在这一刻,脚步略停顿了下,她会想起,当那位倒在柴窑前最后的手艺人倒下时,这位儿媳妇人在何处。不过她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她在胡窑头的引领下,走到了沾了泥巴的木架子前,看向了那件仿康熙鹦哥绿釉,那是一件长颈瓶,通体绿色,青翠欲滴,如鹦哥绽开的柔亮羽毛,又如剔透的翡翠,明亮娇媚。初挽相信,这么一件鹦哥绿釉,便是不懂瓷器的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它一眼。它确实很美。刀鹤兮拿起来,对着阳光看过,那绿釉在阳光照射下,釉层剔透中带着翠绿,颜色均匀,清澈娇艳。旁边的胡窑头从旁赔笑着,开始解释:“这是用了碳酸铜和晶料调配成的釉浆,再用吹釉法做的,烧窑时候都是老张头一直守着的,他有经验,整整守了一夜没合眼。”初挽看过去,张育新微垂着眼,依然沉默地收拢着他手中的碎瓷片,不过那眼睛明显看出泛着红血丝。旁边的儿媳妇有些忐忑地咬了咬唇。他们显然在提着心。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次的成败,甚至可能意味着他们能不能留下,或者说他们的村里人和同族能不能留下。刀鹤兮看了一会,才望向初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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