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迢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空气,整张脸闷得通红,路款冬信息素的浓度更深了,他忍不住了。 踉跄地走到洗手间,花洒直直冲下,他的头发被慢慢淋湿,冰冷的水令他得到了短暂的舒缓,然而余迢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全是—— “我教你,这样会更满足。”是路款冬。 “你要是很喜欢很喜欢我就好了。”与此同时,梦里安晗说的话又响起来。 余迢哽咽,眼泪和热水融合到一起,让人看不出来是不是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安晗,我都不知道,我对路款冬是因为信息素还是我自己想接近,我好像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怎么办啊?” “对不起安晗……我、我去找你好吗……我不能继续待在路款冬身边了……”余迢说些神志不清的话。 “余迢,需要帮忙吗?”浴室外的声音传来,是路款冬打完电话回来了。 余迢简单处理完,身上的睡衣紧紧贴着背,随后他解开衣领,衣物缓缓下落,背后那些疤露出来,随后他换了件过胯的长衣。 敲门声并没有停止,余迢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 遵循一次发情期的感受,会怎么样?算是背叛吗。 结婚的时候明明很理所当然,现在为什么反而不行,真的只是为了单纯惩罚路款冬吗?自己在害怕什么呢? 余迢的矛盾心理像一个死结,无解,既然无解不如干脆就一把火烧掉。 自己这条命是任安晗救的,连死都是负罪,如果他背叛了任安晗呢,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打开门,路款冬着急地问他是不是流汗了想洗澡,余迢靠近他,身体就放松下来——余迢能感受到,空气里他的信息素浓度不高,他没有释放很多,因此这种放松好像让他确定了某种事实。 一个让他“不该活着”的理由。 过了会,路款冬试探地放出信息素安抚:“我给你量个体温好吗?” 余迢垂着头,看着他那双手,其实他特别想牵着。 “你走得动吗?我能拉你的手过去吗?” 余迢一愣,差点以为路款冬察觉了自己的心理。信息素的加持他无法说不。 “走不动。” 路款冬将他牵到床边,余迢听着他说了好多话,他努力着想要把路款冬当成任安晗,居然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了?余迢开始怀疑自己,明明之前……是可以的。 就这一晚吧,就这一晚可以吗?余迢心里有两个人格在打架——一个说他不是任安晗,你不能被牵制;另一个说,你对路款冬做不到纯粹的爱与恨,不如大胆一点,把身体完全交给自己,是什么样的结局。 “你好像安晗啊,”余迢哭着说出这句话,他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路款冬啊,“我发情了,好难受。” “你帮帮我好吗。”余迢说。 路款冬拒绝了,余迢想你别拒绝多好,你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要是这个样子的路款冬?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找些多恨一点的理由? 你这个人烦死了。 余迢看着路款冬的眼睛,目不转睛:“我不怪你。” 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错的都是自己。他不该把路款冬当替身,不该在还没放下任安晗的时候就和另一个人产生感情,导致现在的局面。 明明可以打抑制剂,他为什么要选择和路款冬做这种事来缓解难受呢。 接下来路款冬抱起他,余迢咕哝着说了一句:“今晚过后,我就不和你见面了。” 可惜路款冬没听到。— [“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发生关系?” “我为了救你死掉,你就是这么怀念我的?” “你真恶心。”][“我再也不会来你的梦里。” “祝你幸福。”]余迢又做了梦,醒了,旁边的路款冬还熟睡着。 梦里的任安晗不太一样,虽然声音都出自一人,有一个明显要温和很多,而另一个,倒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任安晗——他有权利责骂和不甘,说些难听的话来堵自己。 突然被一双手揽过去,路款冬应该是觉得自己还在熟睡,才敢做出这个举动。 “好冷。”余迢身处暖气适宜的房间,这样说。 那双手就又紧了点,有些侥幸的得逞:“等你醒过来,又要讨厌我了。” “再睡久一点吧。” 路款冬没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余迢之后真的睡了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十五分钟,路款冬离开了这个房间。 余迢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一只胳膊挡在额前,他已经退烧了,身上只有欢愉的酸痛,生病的不适感尽数消退。 完全标记的作用这么强啊。 到了中午,医生过来检查,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跟上营养,瘦得太厉害了,因此管家的午饭准备得十分丰盛。 余迢比以前吃得都要多,管家很是欣慰,中途余迢说想喝点柠檬水,管家出去让人送过来。等回到房间的时候,余迢指着那碗没动过的营养粥,突然问,“路款冬还没醒吗?” “没呢,少爷昨晚没怎么睡。” “这个给他拿过去吧,我一口没吃,丢了有点浪费了。” 路款冬其实蛮讨厌喝粥的,从前还在路家的时候,每次去餐桌上选一个菜,他就选择干吃粥,这样可以迅速填饱肚子,然后撤离餐桌。只是粥消化得太快了,每到半夜都饿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