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致荣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厚福挺了下单薄的胸膛,“荣堂兄不知道啊,别看姑母位份没那么高,可她才是圣上最喜爱的女子,其他人算得了什么?你说的那个舒贵妃,那更是个无所谓的,不过是咱们姑母的靶子罢了。”林致荣使劲搓了把脸,觉着方才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就是这族弟疯魔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林厚福见林致荣惊到了,想到自从自己来京城后,处处被拘束,尤其原先他觉着自己才是林昭容的亲侄子,可来到林府后,就矮了一头似的,心中可不服。林致荣盯着他,“谁告诉你的?”“自然是我爹说的,”林厚福想到自己知道这消息后,差点蹦起来,只是被他爹告诫,不能张扬出去,但林致荣是本家堂兄,都是一家子姓林的,告诉他也无妨,“以后这天下还不定是谁坐……”林致荣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心惊肉跳,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个吊儿郎当的族弟,就见他又不怀好意地笑了声,“既然那两个是贵妃和柔妃那边的姑娘,那小爷我更得盘算上了,尤其是那个护国公府的,是不是?说亲了没?没说亲的话,回头让我爹找人去给我提亲去。”林致荣眼皮子猛地一跳,忙道:“你别乱来,那护国公府的姑娘不是你能招惹的。”“什么招惹?”林厚福就喜欢泼辣味的姑娘,觉着林致荣看不起他,“能过些天让姑母给我找个官做,就凭我这本事,日后差不了。她护国公府的姑娘,我哪里娶不得。”林致荣见他越说越狂,可现在他满心都是震惊,顾不上分辨,沉思起来。马车一进林府,林致荣打发走林厚福回他院子,就赶紧去寻父亲。林致荣父亲现任太常丞,刚下值回府,就见长子火急火燎地大步进来,脸色凝重,放下手中布巾,问道:“出了何事?”林致荣先让服侍父亲的下人出去,关上房门,方将先前酒楼发生的事及之后林厚福的话,一五一十讲了一遍,“……父亲,我看厚福不像是混言乱语,似乎确有其事。且,此次族叔带厚福一家来京定居,本就不正常。现在想想,依着族叔的资历和才能,在老家做官才最合适,可现在却调任过来,还全家都要定居在京城,我觉着也不太对。”林常丞也知道族弟调任进京对他并不适当,原先也劝过他,可他说在地方上没有前途,只有来京城才能升迁上去,尤其他们有林昭容和他的帮持,肯定比在地方上好。可林常丞却不太相信林昭容才是圣上最喜爱的女子,“这厚福莫不是给自己扯大旗,你堂姑母看起来可不像是受宠的样子,”受宠的妃子不该是位居高位,便是不是妃位也得是贵妃位,可族妹只是个昭容。“厚福说,圣上怕堂姑母被人针对,才隐瞒实情,还特意提拔了舒贵妃作为幌子,其实,”林致荣这一路回来,已经相信了这个可能,“虽然堂姑母只是昭容,可父亲,您想想这些年,姑母一直顺风顺水,恩赐也不少。而且,您不是说堂姑母是有过一段时间极其得圣宠,只是后来失了孩子,才慢慢不再得宠。您怀疑那孩子也是被其他妃嫔害了,也许就是为了保护堂姑母呢?”“是有些可能,”林常丞点了点头,但依然没有完全相信,“不然,改日我让你母亲去探探口风……”林致荣赶紧道:“父亲,不可。”“为何?”看着尚且没有转过弯的父亲,林致荣低声道:“方才,厚福的意思,似乎堂姑母和四皇子有争那位子的想法。父亲,儿子觉着,就算堂姑母是圣上心上的人,可现在中宫稳定,圣上对太子也十分维护,并无废嫡之相。且,如果圣上属意四皇子,那堂姑母根本不需要谋划去争,只圣上给予便是。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堂姑母还要争,岂不是说明,圣上只是喜爱姑母,却无废太子立四皇子之意。更别说,四皇子就算是堂姑母养大,对她也孝敬,可到底不是亲生子。儿子之见,当与族叔和姑母划分开来了。”林常丞从林致荣开始说时,便憋了一口气,此时方才慢慢吁出,“你说得对啊。”他不是个冒进的性子,想着家人安康,仕途上慢慢往上进。因此当长子欲往前线挣军功升迁,都被他拦下。夺嫡这样的事,对他更是不敢触碰的区域。当初,林昭容作为族妹来京城,却被圣上看中入宫,初时得宠时,他都心惊胆战过,生怕因后宫引来祸端。后来林昭容渐渐没有了那么多宠,在宫中平平无奇做个昭容,又养育了个四皇子,他还觉着这样安生地才好。万万没想到,他都到了抱孙子的年岁上,居然又闻知了这些,真是惊吓出一身冷汗,“断,必须断掉,”他不敢冒险。“只是须得寻个由头,”林常丞眯了下眼,看向长子,“不如,就从今日这事做起……”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林致荣道:“看样子,厚福在老家时没少作威作福,咱们可就此去查一番,且成婧他们似乎也打算去查,不如咱们先下手为上。”两人很快商议完毕,先去林厚福一家客居的院子,将正在吃晚食的林厚福提出来打了二十板子。林厚福的父亲此时在外没有回来,其母见儿子被打,哭嚷闹将起来。待林丰回府,才要告知林常丞自己已经寻得宅院,不几日搬离,却闻听儿子居然被族兄杖打,且被关进祠堂,忙赶了过去。林厚福的母亲正在祠堂门外哭,见夫君归来,赶紧跑过去,“大堂兄居然打咱们厚福,把他身上打的都是血,老爷,你赶紧去把厚福弄出来,太过分了啊,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就这么打咱们儿子,我可怜的厚福……”她只林厚福一个儿子,其他几个姑娘嫡出庶出都已经嫁人,越发把个林厚福当眼珠子,娇惯放纵,此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到底为了何事?”林厚福的父亲林丰也惯着儿子,尤其听到祠堂里面传出林厚福的惨叫声,不管为了什么,都已经对林常丞有了埋怨,他何曾打过儿子,居然被族兄给打了。“能有什么,不过是朝两个姑娘说了几句玩笑话而已,也没如何,就被大堂兄一顿打,现在还给关起来,厚福连晚食都没吃完,老爷,你快去找大堂兄啊,祠堂里冷,厚福还受了伤如何受得住?”“等着,我这就去,”林丰转头就去找林常丞。但不用他去找,林常丞听说他回府也过来了,两人半路遇上,林丰便埋怨道:“大堂兄,何以对厚福如此用刑?他并未做什么,你这太过分了。”“他调戏姑娘,且还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大姑娘和卫国公府未过门的幼子媳妇,还对卫国公幼子等人出口不逊,我若是不教训他,日后还不知惹出什么祸端,那三家府上也饶不得他!且厚福居然还大言不惭,要去求娶护国公府姑娘,太狂妄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