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看她气色还不错,笑道:“想着过来看看你,没打扰红姨娘吧?”“五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红姨娘最初也恐舒颜这位正室夫人,看不起自己这做妾的,可一路相处下来,见她爽朗率直,却是难得的好性情,越发想与之亲近。被红姨娘迎到屋子里,舒颜发现,虽然只是暂住之所,但屋子里也被红姨娘布置了一番,素瓶□□小花,错落有致的插花,可见其也是有一番雅兴。见舒颜目光落在那花瓶上,红姨娘笑着道:“随意搭配了些,就是图个鲜亮。”“挺好的,”舒颜自认是俗人,好看就成。两人落座后,红姨娘便说起昨日之事,“我家老爷带回来一些赔礼,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既然有诚意,便这样吧。就是我觉着这些赔礼不轻。”舒颜点点头,虽然昨日阿昇回来的晚,但他早先也把段家家主亲自到县衙赔罪一事说了,只是邵元昇没收那段家的任何东西,田闻成意思着收了些女子所用的物件。舒颜觉着既然田闻成收下,便是有数,“这礼是田大人当着明面收的歉礼,该是无碍。”但她觉着,最重要的是该将那段三宝狠打一顿才好出气,这混账昨日那熟稔调戏人的样子,肯定往日里没少做坏事。只是,到底巡查要务在身,除非这段三宝作奸犯科。两人略聊了几句,舒颜便告辞回了自己院子。有了昨日之事,红姨娘肯定是不想外出了,舒颜却不会因噎废食,打算等会儿再去街上逛逛,只是到时候带上国公府的侍卫,把阵势摆出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没想到,她带着人还没走出行馆大门,就跟一行人走了个正对面。“向夫人?”舒颜惊讶地看着满身狼藉的几人,忙上前询问,“你们这是?”向夫人和两个子女以及几个下人满身泥泞草屑,相互搀扶着从外面走来,面上还带着泪痕。“邵五夫人,”向夫人勉强笑了下,“您这是要外出?”“是啊,打算去街上逛逛,”舒颜见向夫人避而不答,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向晴被向化英半揽着,脸颊青肿,神情呆滞,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也没再多问,只让开了道路,让他们先进去。向化英经过舒颜时,微微点了点头,虽有礼但神色带着仓皇惊怕。舒颜等他们过去后,与青萍道:“他们昨日是离开了吧?”虽然昨天听南雁说向家人在搬回行礼离开,但后来也没听到他们那边的消息,看样子,该是离开,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又回来了。“婢子去打探下,”紫萍见舒颜好奇,又觉着方才向家人肯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那个想勾搭她们五爷的向晴都蔫吧了,便积极地吩咐人去打听。舒颜没拦着,确实也奇怪这向家人是怎么回事?“夫人,咱们还出去吗?”青萍在一旁问道。舒颜道:“出去,这虞乡的小吃食还挺好,昨日那个饼子味道就很好,买些回来做午食吃。”她说的饼子便是砸到段三宝脸上的肉饼,外面酥脆里面肉馅味也极好。待她与下人在外面逛了小半个时辰,大包小包满当当回到住处时,邵元昇竟然回来了。“向家人出事了,我与罗大人赶回来处理,”忙了一上午,邵元昇正觉着肚子空,闻到仆妇们手中提着的小吃食,更觉饥饿,便吩咐人把吃食摆上桌。紫萍方才派去打探的仆妇这会儿也回来了,舒颜正想将人召进来问,忙问他,“出了什么事?方才我往行馆外去,便撞上他们神形狼狈地从外面回来。还派人去打探来。”邵元昇吃了几口肉饼,觉着味道很是不错,先指了下这肉饼,“这饼子味道甚好。”“嗯,昨日吃到的,觉着好吃,又去买了,”舒颜看得出来,他是饿了,顺手到了杯茶递给他,并未催促。邵元昇虽未有食不言的习惯,但也还是先吃了两个手掌大小的肉饼,才说向家人,“具体细节还不清楚,但也差不多。昨日,向化英只给罗大人留了封书信,便带着其母和妹妹从行馆离开。原因肯定是那个向晴对我纠缠。他们离开自然瞒不了侍卫,侍卫当时也向罗大人禀告了。罗大人当时觉着让他们先行也好,毕竟那个向晴实在是没有廉耻。”舒颜在他说到此处时,不由道:“最后这话,是你自己想的吧?罗大人看着可不像是说出这种话的人,”况且那向晴再不是,也算是他的一个远房侄女。“罗大人那样子,就是这个意思,”他接着道,“只是,后来罗大人还是放心不下,便派了自家两个有些身手的随从骑马追过去,打算将这向家人送回去。他的随从骑马,自然好追赶坐马车的向家人,只是没想到,随从追赶了半日,都没发现向家人身影,没办法只能折回。”舒颜觉着,这就该是说到重点了。“但没想到,居然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仓皇逃跑的向家人,身后还跟着一些追杀之人。”原来,这向家人因不熟悉附近的地形,走错了路,非但没有朝着正确的路线往北方行进,反倒偏离往东边行去,后来发现走错了路,才往回赶。因此,那罗大人的随从才会一直追不上他们。可没想到,这向家人经过一个叫窝儿沟的地方时,遇到了劫匪在抢劫他人,惊慌之下逃跑,被那些劫匪看到追了上去。这一追一逃,马受惊,车厢撞到树上,下人被刀砍伤了两个,正在要命时候,罗大人的两个随从听到动静打马过来,用刀将劫匪打退,而后厉喝,“此乃巡察使家眷,你们是何处山匪,还不快退开。”那些劫匪才四散跑走,向家人被救,带回了行馆,伤者送医馆。“这是被巡察使的官威吓退了吗?”舒颜倒也同情向家人有此劫难,好在没受太大损伤。邵元昇觉着劫匪自然可恨,但向家人这般,咎由自取虽有些重,但也都是因向晴之故,“阿颜这话却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些劫匪可不是一天两日拦路抢劫了,可既然官府都没能将他们剿灭,何以惧怕巡察使?况且,这虞乡县令从昨日至今一字都未透露过,此县有劫匪,这里面有怪异。”他这么一说,舒颜也觉着奇怪,“是啊,在治下之所有劫匪,官府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晓,既然知晓,若是县里人手或能力不足,那这次不仅巡察使来,刺史这些上官都到了,为何不借助外力剿匪?莫非是这虞乡的县令怕影响政绩?”她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便剖析出来这些,让邵元昇越发觉着自己小妻子聪慧灵通,也因此,他如今有些公事都愿意与她说上一二。“罗大人怎么说?”舒颜问。“我还未告知罗大人,他受人所托,让向家人随行,但出了这等事,虽然人大都无碍,但也有些自责,觉着不该放任向家人离开,”但让邵元昇说,根本不怪罗大人,“我过来时,罗大人正忙着修书给京城亲戚处致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