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么这么贪睡?”他笑眯眯的,“我都要怀疑以前早起上朝的人不是你了。”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薛怜立刻心虚了起来。不过他知道宋玉负只是在逗他。但这一逗,是彻彻底底没睡意了。“什么时辰了?”他状若无意地揉了揉眼,从暖和的被窝里坐起来。“不到巳时。”宋玉负拉着他的胳膊,“还早,再躺会儿。”“???”“我只是想和哥哥躺在一条被子里,多说说话而已。”语气十分无辜。然后,他们真的在被子里躺到了晌午。午膳过后,宋玉负才不太情愿地回了朝阳宫。虽然这几日不用上朝,但年关前后的政务反而比平时更加繁多,他不得不尽快处理掉。兰钏进来时,身上还换了件崭新的衣裳。水红色的新衣,算得上承欢殿里最喜庆惹眼的颜色了。薛怜看了眼,说:“打扮的很好看。”“多谢公子夸赞。”她笑意盈盈地福身。“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他似笑非笑,“可是在宫里相中了谁?”她却连忙摆手:“奴婢不曾往其他宫中走动,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公子别打趣奴婢了。”薛怜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只是淡淡“嗯”了声,便让她再去准备点食物。“公子……可是要给西宫的那位送去?”他不答,只是挑眉看她。“喏。”她自觉自己逾矩了,连忙低头道,“奴婢这就去。”薛怜独自去了西宫。进屋后,先是扫视了下四周,然后才拎着食盒往里走。坐在榻上的阿兰亓见到是他,连忙惊恐地往后缩,直到脊背紧紧抵上床柱。“别怕。”薛怜弯腰,笑着安慰他,“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听到有吃的,阿兰亓却并没有像他意料的那样上来疯抢。而是始终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自己。薛怜眼底闪过阴鸷,直接将食盒往地上一扔。“哐当”两声,里面温热的饭菜和糕点散落出来。他笑了笑:“看来是有好心人提前喂过了。”阿兰亓浑身颤抖地看着他。“那这些便给你留下来,等饿了再吃吧。”说完,他就走了出去。从西宫出来后,刚走到承欢殿外。便看见一个太监服饰的人立在那儿,四处张望。是元丹。不等他走过去,元丹就一眼看见了他,几步走过来。“有事?”他皱眉。“薛公子,不,我的好弟弟!”元丹全然换了个态度,讨好般地说,“咱们怎么说都是元家的后人,你看你如今又这么年轻有为,直接当上了……呃,大推官!光耀门楣了啊!”薛怜:“你们元家过年的时候,习俗就是拍马屁吗?”“……”“你的赞词虽然一般,但也算份心意,我勉强收下了,请回吧。”“清薛,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弟啊。”元丹拽着他不让他走,“父亲虽然没让你认祖归宗,但你娘病重那几年,我们元家也是出了不少钱的,就连那棺材,都……”他后知后觉地闭了嘴。因为他看见自家弟弟的眼中只剩下阴森。“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但作为元家的血脉,你应该和我有一样的抱负才行!”薛怜敛了情绪:“什么抱负?成为一个太监?”那么不好意思,我当太监的时候比你早的多。“……”元丹费解了一会儿才说,“当然是重振元氏家族,延续元氏荣光!”闻言,薛怜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可是你我二人都是太监,就算这家族重振起来,也没有香火延续啊。”谁知元丹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你放心,我早些年流连烟花之地,现在去找,应该还是能找到我亲儿子的。”“……”“都说宦官乱政,前朝你能搅弄风云,我相信现在的你也可以。”薛怜嘴角抽搐了下,只觉得这人脑子多少有些不正常。于是拂开他的手,淡声道:“现今西厂的位子还空着,你伺候好了圣上,也许他可以让你当个督公。”“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早就……”元丹怕惹怒了他于是欲言又止,岔开话题,“这事儿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说完,他再三嘱咐了下,然后便哼着曲儿走了。薛怜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元家确实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不过是历史舞台里的炮灰罢了。但元丹提起过的清平长公主……孟清薛当上西厂督主竟然是和长公主有关系的?可是这长公主,不论是原文还是这个世界,他都没有听谁提起过啊。只知道好像死了有几年了。-傍晚宋玉负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金丝锦盒。他命兰钏拿下去,用盘子将里面的东西分装出来。然后揽过薛怜亲了一会儿,才说:“这是今年南疆上贡的珍品,贡柑。很甜的,尝尝?”尝过之后,确实算得上珍品。清香爽甜,肉质鲜美。薛怜一连吃了几个,才想起了那个困扰自己的问题。“前朝的清平长公主,你还记得吗?”他问。听到“长公主”三字,宋玉负剥柑的手一顿,静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怎么忽然说这个?”“……没什么,只是恍然间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个人罢了。”他隐隐觉得宋玉负的神情不太对,便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很快就到了阿烽罗和萧妙婵成亲的日子。宋玉负出宫去了将军府。本意是想带薛怜一起去的,可是薛怜笑着拒绝了,他也不好强求。外面天黑下来的时候,薛怜便一个人披上大氅,出了房门。这个时辰,一般都是去西宫。然而他还没走出庭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的寒风,从耳边刮过。他连忙侧身往后看去。只见兰钏手持着菜刀,朝自己挥舞过来。活像个癫狂的疯子。他接连几下都躲了过去,但兰钏锲而不舍,仿佛不杀了他誓不罢休。他只好迎上去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手,然后将她向后逼退。最后,被逼到了回廊前的柱子上。“去死……”兰钏咬牙切齿道。然后使力。很快他也体力不支,加上兰钏常年干杂活,力道确实比一般的女子还大些。眼看着头顶的刀就要落下来。薛怜瞥见一旁地上的大块石头,只好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趁她作痛时连忙上前将石头捡起。奋力砸向她脑袋的时候,刚好刀也朝自己落了下来,一瞬间划伤了手臂。引起一阵刺痛。兰钏被石头砸中额穴,顿了两秒后向后倒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