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东西也很快。晚饭过后,就已经编好了七八只。到了后半夜,忽然春雷滚滚。顷刻间就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打落在窗棂上。屋子又有几块地方漏雨。毕竟是老宅子了。薛怜起初补了屋瓦一回,但没什么用,也算是他技术不好。他被雷声吵醒后,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在想明日拿着编的篮子去换点铜钱,一会儿又想明日去找个人将屋顶好好修补一下。慢慢的,屋外的雷声渐小,雨势依旧。薛怜正要进入睡梦。忽然,他在漆黑的夜中又睁开了眼。身后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躯体,他的腰间,搭上了一只手。然后是宋玉负清澈的声音。“哥,我好怕。”他靠在他的身后,说,“我能跟你一起睡吗?”第93章 哥,我好想你啊薛怜浑身一僵。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宋玉负只好又贴近了些,额头轻抵在他的脊背上。“哥,我想和你一起睡。”片刻后,薛怜终于翻身,他也跟着动了下,黑暗中的双眼眨了眨。“害怕么?”他问他。宋玉负点头:“有点,虽然知道哥就在旁边,但还是想抱着一起睡。”外面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雷电已经消失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房瓦间滴漏的雨落在地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显得屋内更潮湿,更寒冷。于是宋玉负再次伸出手抱住薛怜,见对方没有抗拒,便顺势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两人身上盖着同一条被褥。薛怜很少与他这么密切相拥,以前很难,现在根本不会。所以有一瞬间是木然的。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被褥下的温度渐升,与四周湿冷的气温相隔。宋玉负毫无困意,环着薛怜腰肢的手丝毫未松。“哥,是不是暖和点了。”说完,他还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肩颈。“……嗯。”薛怜哑声回了个字。“哥,我可以以后都和你一起睡吗?”薛怜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不行。”“为什么?”他茫然若失,抬头看他,即使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我们不可以一起睡吗?”薛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勉强开口:“……现在还不行。”即使宋玉负心中十分不解,但他始终很听薛怜的话,只要哥不愿意那就是不行。于是乖乖地“哦”了一声。慢慢的,他不再说话,只剩下清浅的鼻息。黑夜逐渐寂静下来。困意来袭。薛怜也合上双眼。然后又听见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哥,我好想你啊。”薛怜微微一怔,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和这句话的含义。半晌后,他才问:“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为什么这么说?”宋玉负却悄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很想你,不论看不看的见,都很想你。”半晌后,他嗯了一声。“睡吧。”“好。”第二天清晨时,雨有了初停的迹象,窗外是鸟雀的叽喳声。薛怜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眸子,就见宋玉负撑着脑袋看着自己。他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在皇宫的时候。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因为此刻宋玉负看过来的眼神里,只有纯粹澄净。“哥,你醒了?”宋玉负唇角弯了弯,算是打了招呼。薛怜张了下略微干涩的嘴唇,才问:“你怎么醒的这么早?”“不知道。”他说,“每天这个时候就醒了。”薛怜随口应了声,便准备起来。结果刚起到一半,就觉得头皮传来一阵微痛,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微蹙了下眉:“头发。”有一缕长发被宋玉负压在了手肘下。宋玉负顺着他的目光看清后,愣愣地答道:“哦,哦。”然后慌忙挪开,将那缕长发拿起郑重地递到他面前。不到一刻,天边又起了乌云。没一会儿,雨点就啪嗒啪嗒落下。薛怜叮嘱他将编好的篮子收进来,然后自己进了灶房。等到他将两碗白粥和一碟青菜端出来时,却没看见宋玉负的人。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心想该不会又跑出去了吧?可是外面下着大雨,能去哪儿?最后,他还是拿了一把纸伞,准备出去找找。结果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房顶上传来窸窣的声音。没一会儿,宋玉负在屋檐边探出了个头。“哥,我把屋顶修好了!你看看还漏不漏?”他被雨淋湿的碎发贴在额前,浑身湿透。薛怜握着伞柄的手蓦地收紧,气的颤抖:“你给我下来!”“马上就下来了,哥,你快去看看啊。”他笑着,即使雨水打在身上也没什么反应,只担心屋顶到底有没有修好。薛怜丢下纸伞,跑进屋看了眼,然后跑出来对他道:“修好了,快下来!”“好。”他开心地笑起来,然后从檐上跳下,稳稳落在薛怜面前。薛怜这才怒道:“你是疯子吗!下着大雨往屋顶上跑。”明明自己又被骂了,他却不同以往那般委屈或愧疚,只是笑眯眯地问:“哥,屋子再也不会漏雨了,你不会感到冷了。”薛怜看着他傻乎乎,又单纯率真的样子,气一下就消了大半。“去把衣裳换了。”他道。“嗯!”换完干净的衣裳后,宋玉负又被薛怜拉去洗了个头。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等到洗完时,外面的雨又停了。他便让宋玉负坐在门槛上,然后用干净的沐巾包住他的脑袋,轻轻擦干。天上的云层渐亮,露出了半个太阳。没一会儿,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唢呐声。声音不大,感觉来自远山的那头。宋玉负好奇地从沐巾下探出来,眺望着。薛怜没在意,只是认真地给他擦头。听这声音,应该是对面的山上,有户人家正在娶亲。宋玉负安静地坐着,看着远处的娶亲队伍。绵延的阡陌上,十里红妆。他收回目光,喃喃道:“要是我以后娶媳妇,也能这么热闹就好了。”“怎么?”薛怜睨了他一眼,“想让你的嫣嫣妹妹凤冠霞帔,八抬大轿,进你们宋家?”宋玉负连忙摇头,甚至都没注意到“宋家”这个词眼。“才不是呢,我已经不喜欢她了。”薛怜冷笑:“想不到,我弟弟还是个渣男。”“渣男?”他眨着眼睛想了想,没想明白,只是认真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啊,当妹妹看的。”“呵。”薛怜眼中的讥讽更甚,“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宋玉负坚持辩解:“我就算要娶媳妇,也要娶像哥这样长的好看,还对我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