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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由得深沉了几分,语调清淡,不疾不徐。“女子本就该入学,不止是为了识字读书,还有存于世的道理,和内心的广博。就连考取功名,也该有她们的一条路。”“是啊。”贺宣点头,慨叹道,“要不是当今圣上颁布了律令,不知道这世间女子还要被三纲五常禁锢多久。”说到这里,他有些惭愧地挠了下后脑。“其实最初,我也以为这女帝是不舞之鹤,如今看来,真是我浅薄了。”薛怜淡声道:“她确实是个好皇帝。”从见到萧妧姣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个可以恩泽万民的巾帼英雄。“哥。”宋玉负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薛怜抬头,合上书本朝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我看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所以来接你。”他将手中的纸伞打开,拉过薛怜的手,“哥,我们回家吧。”“嗯。”薛怜点了点头,转身朝贺宣道别。学堂外。山雨欲来。周围已经刮起了大风,吹得林间的树木枝条乱颤。宋玉负连忙将薛怜圈在怀里。很快,天上就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风势也更为猛烈。下山的路才走了一半,薛怜便听见头顶传来一道清脆的“咯吱”声。纸伞裂了。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打落在头上,脸上,冰冷刺骨。宋玉负见伞坏了,便随手扔掉,然后脱下外衣披在薛怜身上,将他从头到尾挡了个严严实实。“穿回去,你会生病的。”薛怜的语调在疾风骤雨里显得分外单薄。“不行。”他很执拗。风雨太大,如果挡住自己,那哥就会被打湿。哥身体这么差,肯定会受寒的。他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雨水,朝他笑着说:“哥,马上就到家了,我没事。”薛怜没有依他,而是将外衣取下,披在他身上。然后自己抱住他的腰,紧贴在他怀里。见状,宋玉负被雨浸湿的眼睫毛颤了下,果真舍不得松开了。只好和他一同披着外衣下山。然而一路到家,衣裳还是大半都在薛怜身上,而宋玉负的后背和右手臂全然湿透。当晚,额头就开始发烫。薛怜在偏房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能治风寒的草药。宋玉负走过来,轻声说:“哥,没事的,我睡一晚就好了。”薛怜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皱眉道:“比刚才又烫了,别动了,快躺到床上。”他乖乖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好多天没用的小床,掀开被褥躺了进去。没一会儿,他就开始迷糊迷糊。“哥……”他紧皱着眉,喃喃喊着薛怜。脑袋愈发疼痛。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薛怜终于从隔壁借来了两颗止头疼的药丸,一进门,就见宋玉负已经烧迷糊了。他打开帕子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将它碾碎,用温水融化开来。端到床边,舀了一勺喂进宋玉负嘴里。而此刻宋玉负昏沉不醒,双唇也抿的死死的,怎么也不肯张开,一勺药汤全滴漏到了颈间。薛怜给他擦掉药汁后,无可奈何下放弃了这碗,转身拿出另一颗药丸。他捏住宋玉负的下巴,一手撬开他紧闭的齿关,一手捏着药丸放进去。“唔……”朦胧间,宋玉负十分抵抗外来的药丸,更何况它还苦的要命。眼见着他下意识要用舌尖顶出来,薛怜连忙捏住,按了回去。“唔唔……”宋玉负的表情更痛苦了。担心他会因不当的吞咽而被噎住,薛怜又伸出手指探进他的齿间,找到那颗湿滑的药丸,一点点捻碎。“嗯……”宋玉负含糊地低呓了一声。他慢慢地不再抗拒,而是微张着嘴,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薛怜的指尖。药丸小了一半,在他的口中融化成黑色的药汁。薛怜手指未收,低头凑近他的侧耳,轻声道:“阿云,听话,咽下去。”轻柔的嗓音落在宋玉负耳畔,拧紧的长眉渐渐舒展,然后不自觉地将药汁吞咽掉,发出细碎的咕噜声。见一颗药丸被服干净,薛怜才将手收回。吃完一颗后多少会有些效果,但终归不是祛寒的药,他担心病情会在夜里反复。于是给宋玉负掖好被子后,就坐在床边守着。一坐半宿。翌日清晨。薛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被,而一旁的小木床空无一人。他刚掀开被褥,就见屋门被推开,宋玉负从门外走进来:“醒了?”薛怜连忙起身,拉过他:“风寒还没好,你瞎跑什么。”宋玉负笑了笑:“哥哥这么心疼我啊。”他怔在原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开口,宋玉负就凑近了几分,看着他笑了笑。“想我么,哥哥?”第99章 这次呢?还是在骗我?薛怜忽然意识到什么,慢慢开口:“你……恢复了?”宋玉负的眉眼依然弯着,但神情却不似孩童那般纯真。他一把拉过薛怜,牢牢将他圈在怀里,然后低头吻遍他的眉眼,鼻尖,还有唇齿。半晌后,才缓缓低哑地开口。“嗯,好了。”听到确切的答案,薛怜表情有些垮。发烧了一晚,不仅没有烧的更傻,反而病症还好了?这就是男主光环吗?见他不说话,宋玉负又亲了亲他的脸,才苦笑着问他:“见到我好了,不高兴,是吗?”“……没有。”听到反驳,他却笑得更难过了。“你当然不希望我好起来,或者说……你根本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一个人来水柏山,然后阴差阳错变成了傻子,他会心软留下自己吗?只怕会闭门不见,让他滚回去吧。“阿云……”薛怜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然后顿了下,才干巴巴说了一句,“我没有这么想过。”“是吗?”宋玉负盯着他,仿佛在审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要离开我啊!”明明他们都说好了的。可是他偏偏又食言了。“你还是在骗我,你永远都在骗我。”他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艰涩地说道。“没有骗你。”薛怜双手攀上他的肩,仰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又吻去他细碎的泪珠,“我在你的枕下留了话,你没看见吗?”宋玉负蓦地一怔,不是为他这句话,而是因为他的主动。他低头去追他的唇,然后有些凶狠地含住,舔咬了片刻。薛怜仰着头,伸手紧紧抓住他的后衣襟,白色的布料被弄皱。直到他发出痛苦的嘤咛声,宋玉负才缓缓松开。他目光深沉地瞧着,然后舔了下自己沾着血的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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