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他来到后院,远远就看到一个透明玻璃花房,戴着口罩手套的周余正在浇花、修剪花枝。瞧见周忱目光里透着疑惑后,管家小声解释道:“周先生很喜欢种花,但他花粉过敏,所以每次都要戴着口罩进去,。”对花粉过敏却执意要摆弄花草,除了真的喜欢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为什么不请花匠打理?”管家笑了笑,只是不怎么走心的摇着头说:“先生向来亲力亲为,就连花房都不许人随便进出。”周忱心下了然。要么这花房有问题,要么周余顶着过敏的风险也要亲自照顾花草另有隐情。周忱知道什么该好奇,什么不该好奇。他抓到管家话里的重点:“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既然周余不许别人进入花房,他就不该来。然而,管家说:“先生说您不是外人。”管家微微弯下腰,对着周忱做了个“请”的动作。周忱眉头不易察觉的拧了一下,很快舒展开,他抬脚朝着花房门口走,却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抬手敲门。管家不会骗他,但他需要保持该有的礼貌,况且他无意冒犯别人的秘密领地。听见敲门声,周余转身,看清来人后放下剪刀,朝他招手,嘴型说“进来”。周忱有些犹豫,他不打算进,但最后还是推开门。他看到周余脸上闪过的那抹不悦,尽管只有短暂的几秒,还是被他铺抓到了。久居上位者的周余不习惯有人忤逆他,哪怕那个人是他分别二十多年,如今刚找到的亲生儿子。“喜欢花吗?”走近后,周余开口的第一句竟是闲聊。周忱不解,但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他身前那株月季,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不是个懂浪漫的人,跟霍北修在一起那么久也没给霍北修送过花,花对他来说就只是花,是植物,没有其他的意义,可是周余爱惜的动作,不像是对花,反而像是将这株或者说这整个花房里的花当做某一个人。心里生出这个想法,周忱忽然有个更可怕的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不管周余把花当做谁,都不可能是他母亲。“我送你一盆花吧,你带回去,就养在阳台上,偶尔浇浇水就行。”周余从众多花里面挑了一小盆搬到他面前,“这颗就挺适合你的,它的花语是热情奔放,也象征着美好的爱情。”蔷薇花。周忱脸色入如常,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但不得不承认周余的耐心比他以为的要少得多。太沉不住气了。午饭是跟周余一块吃的,还有周余亲自从花房里摘的玫瑰花瓣做的鲜花饼,味道不错,甜点师的手艺很好。吃过午饭,周余让司机送他跟那株蔷薇花回去。然而,写完一份报告打算给自己煮点速冻饺子垫垫肚子的霍北修看到他抱着蔷薇花回来,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他盯着那盆花,眉头拧紧,随后又舒展,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讽刺:“不收红玫瑰,改成蔷薇?”周忱:“……”霍北修声音极冷,带着不悦跟威胁:“这花不许进我家门!”“周余送的。”周忱平静地说。于是,那盆蔷薇在霍北修冰冷的眼神中“落户”于阳台一角,霍北修抱着臂倚着阳台落地窗,冷哼道:“他送你就收?今天送花,明天送什么?人——”他没说完,就被周忱硬生生砍断:“我还没想好。”霍北修:“嗯?想什么?”“如果是人,我要不要收。”周忱摩挲着蔷薇花的枝叶,眼底弥漫着一种平静的情绪,整个人也像是被一层阴影笼罩。可下一秒,他整个人被霍北修从阴影里生生拽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只感觉自己被狠狠一拽,然后整个人砸进沙发里。霍北修至上而下的盯着他,咬牙切齿:“你踏马收一个试试!”“你觉得这束花蔷薇代表什么?”周忱抬起掌心抵住他的胸膛,盯着他带着狠厉的眼眸,赶在他否认前质问,“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不,他看出来了。否则,他不会那么生气。周忱的平静让霍北修越发生气,但他像是想到什么,拧紧的眉头忽然挑了一下,单手擒住周忱的下巴,一字一顿:“那又如何?”他的游刃有余也让周忱心慌,不得不怀疑这人在憋大招。“你想做什么?”周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里带着莫名的紧张,落在霍北修眼里却是他在担心:“你怕?你怕什么?怕我伤害你的花还是怕我把你强行困在我身边?”顿了话,他勾了抹自嘲地笑:“你放心,我没那么变态。”他是不变态,但他强迫过周忱,只是周忱喜欢他,才没有让这件事显得太过分。“周忱,你到底……”霍北修掌心覆上他的胸口,“你这里到底有没有一点我的位置?”霍北修向来自信,也从不在意别人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但周忱不是别人。他强行迫使周忱跟他对视,四目相对间,他以为能看到周忱眼睛里藏匿着的东西,可……什么都没有。太干净了。周忱的眼睛干净得像是孩子,但只一秒,他看到周忱偷偷藏起来的神情。“在你眼里,我算什么?”霍北修像个耍赖皮的小孩,非要问,非要让周忱给他一个答案。他看着周忱的眼神里近乎渴求,求一个答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