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池慕。”江远叫了好几声,听不到响应。“你魂丢了?”“在呢。”池慕不耐烦地应了,“你好吵。”“你真不知好歹。”江远握着方向盘,利索地转了个弯。“我问你,距离下次综艺录制还有多久?”“半个月左右。”池慕数了数天数,“准确来说,是十六天。”“不长。”江远记性力很好,“你们最长一次没见,是两个月。”“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池慕急了,“难道我能未卜先知?”“消消气,别沮丧了。”江远吹了声口哨,“你信不信,我有个主意,能让你和裴嘉之下个星期见上一面。”“以你的德性,不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馊主意吧?”池慕充满怀疑,“比如直接去他公司楼下,或者蹲在家门口守株待兔?”虽然他想见裴嘉之,但不至于用这种侵犯隐私的方式,体面是相互给予的。裴嘉之给了他最大程度的尊重,反之,他也应该尊重裴嘉之的生活。人,还是要有点分寸感。这是池慕新得出的感悟。“想什么呢,我是那种鬼鬼祟祟的人吗?我有的是正大光明的法子。”江远把车停在路边,领着池慕进了一家咖啡馆。这家咖啡馆和池慕去过的那家很像,门框上都挂着一串彩色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的,甚是悦耳。他们进了私密性较强的包间,江远掏出手机,发给池慕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意盈盈,披肩长发垂落在小香风西装两侧,令人见之忘俗。“记得她是谁吗?”江远两眼放光,“咱们班班花。”陡然见到高中同学的近照,池慕差一点认不出来,只依稀记得她姓程,在班上的绰号是橙子。“她发在社交网站上,我一看就回想起了那段青葱岁月。”江远眼含憧憬,“如果能再见她一次,我这辈子就值了。”“我好像猜到你打什么鬼主意了。”池慕放下手机,“说是为了帮我,其实是为了接近橙子。”“你又不吃亏,咱俩互利互惠。”江远大言不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毕业多少年了,是该聚一聚了。既然裴嘉之这个名正言顺的班长不组织,那就由我来扛这杆大旗。”“裴嘉之不在,谁听你的号令?”池慕泼了一盆凉水,“你真当自己是高举三色旗的自由女神了?做梦。”“此言差矣。”江远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裴嘉之不在,你顶上。试问咱们班的同学,谁不是真心护着你?前几天的事一传出来,你知道炸出了多少同学为你鸣不平吗?上班族搁置了手里的工作,当父母的放弃了陪孩子玩耍。他们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你正名,说你高中的时候就参演了多部舞台剧,实力有目共睹,还说裴嘉之为人正直、严谨、有担当,是他们心目中最负责的班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池慕大为震惊,“我完全不知道。”“我们新建了群。”江远一一道来,“是橙子把五湖四海的大家汇集起来,同出一份力。我也是被打动了,才想着借此组织一次同学聚会。你和裴嘉之两个主人公,总得到场一个吧。”“我保证来。”池慕当即表态,“地方你来找,钱我出,按最高的规格招待。不管裴嘉之来不来,我一定准时到。”“你放心,裴嘉之会来的。”江远打了个响指,邀请池慕加入了群聊。同样的说辞,对裴嘉之再来一遍,算不上难事。池慕一进群,就向昔日的同学们表达了感谢。他的感谢,不是公式化的书面用语,而是情真意切的流露,感动了好几位多愁善感的女同学。“你一来,就把我风头全抢走了。”江远嘴上抱怨,手上飞快打字,敲定聚会的具体日子。池慕进群的当天晚上,裴嘉之在万众瞩目中出现在了群聊里。当显示有新成员加入时,同学们还以为是加错了,只有池慕睁大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点开微信置顶,给裴嘉之发信息。池慕:江远和你说过了?裴嘉之:说过了,我订了位置,账单我付。池慕:不不不,我们一人一半,别争了。裴嘉之:行,那周日晚上见。池慕:嗯嗯,不见不散。池慕回完短信,一头钻进被子里,拿枕头捂住了脸。不见不散。他喜欢这个词。周日晚上,池慕准点赴约。他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卫衣,口罩遮住了半张脸。这一身低调到江远都没认出来,池慕见他来来回回几趟,就是找不到自己,被迫摘下口罩追了上去。“江远,是我。”池慕压低声音,“你眼瞎吗?”“你怎么穿成这样?”江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破产了似的。”“这叫返璞归真。”池慕反唇相讥,“你穿得像个暴发户,穿金戴银的。没听过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吗?还有,你眼睛长头顶了吗?”“你戴个大口罩,谁认得出来?”江远不服气,“我们打赌,我赌没人认得出你。”“行啊。”池慕依言戴上口罩,“赌一顿饭,愿赌服输,不许反悔。”“忘了说,裴嘉之不算。”江远紧急加上一个前置条件,“你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闭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别站门口了,我们进去。”池慕瞪了江远一眼,下一秒,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快步走了过来,停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是、是池慕吗?我是橙子啊,你还记得我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