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眼尖地注意到了权茶脚上的擦伤,却因为她的态度太过漠然,不知该不该上前询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权茶确实没注意到脚上的小伤口,一是早就已经干了,痛感并不明显,二是挂念着下一场会面。与何均郁的会面。地点在一处安静的酒吧,韩硕亲自下楼接她。“会长弟弟来找他了,可能要麻烦您多等一会儿。”两人上楼时,刚好撞见何均泰下来,面色不虞,韩硕跟他问好,他也没理。“好像不用等了,”韩硕不觉得尴尬,反而对权茶微微笑笑,他将最里间的门开了条缝询问,“会长,权小姐到了,能让她进来吗?”似乎得到了肯定回答,他退回来,示意她进去。屋里没开灯,权茶摸到开关,按了一下,灯却没亮。她在门口站了会,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何均郁。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碎玻璃碴子,踩起来咯吱咯吱,又有些发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红酒香味。“你能主动找我,我很意外。”何均郁率先开口,权茶慢慢朝他挪过去。“我刚刚出去的时候遇到何均泰了。”“嗯,他跟你说话了?”“没注意到我。”何均郁没再说话。权茶抿了抿唇,正犹豫着怎么开口,突然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几乎倾到了何均郁身上。“他和父亲都想弄死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权茶:???何均郁的声音不大,攥着她手腕的力度有点大,修长的指节正隐隐泛白。“你父亲还是我父亲?”抽不出来,权茶干脆用另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缘,防止自己彻底掉进他的怀抱。“……”何均郁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感情。“父亲可以理解,”他没回答她的话,“毕竟从我出生那天起,他就不待见我,甚至希望我夭折在襁褓……如今只是体会了我千分之一的痛苦就受不了,实在可笑。”“至于何均泰……”何均郁似是在喃喃自语,“想着以前他是唯一对我还可以的人,才养着他,现在居然蠢到和外人联合。”他的语气很轻,几乎听不出什么起伏,但权茶明显感到,周边气温骤降。她刚想说“我对你们的家事真不感兴趣,我是来说正事的”,就听见何均郁的呼吸陡然变得十分急促,似乎正在遭受什么巨大的痛苦。权茶汗毛都竖了起来,狗血韩剧在脑中一一闪现,他不会被何均泰下了什么毒,死在她面前吧。“药在前面柜子第二格,帮我找一下,旁边有水。”想象只是想象。她打开手电筒,在何均郁所说的位置翻找,忽地动作一停,回头,眸子里闪着光。“是不吃药就会死的那种病吗?”“如果是呢?”何均郁唇角上扬。“当然是不会给你找药了,”他看着权茶拿出一个小药瓶,读了读说明书,接着遗憾地道,“原来只是胃病,好可惜。”何均郁:“……”第96章权茶的话说得认真,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何均郁觉得她真能干出这事。“韩硕在外面,你要是真不给我拿药, 他会把你送去警局。”他语气轻轻,似乎在为她考虑。权茶不置可否, 只是看着何均郁将药喝了下去。“你不用说了, 我知道你的来意。”感到胃中的翻搅疼痛慢慢停歇, 他先一步她开口。无非是告诉自己, 她转了国籍,他们再无可能性, 让他识时务为俊杰。“为什么是他?”何均郁能理解权茶的做法, 如果给他一次机会, 能选择投胎的地点,他绝对不会选择何家。他只是搞不懂, 为什么是金泯奎。“重点不是为什么, ”权茶淡淡纠正,把路堵死了,“而是……是谁都不会是你。”何均郁沉默着,看不出情绪。屋里的氛围让人难以忍受, 她微微动了动脚尖, 碾到了一小块玻璃渣子。“不要再针对他了, 没什么意义。”“而且很……幼稚。”何均郁是聪明人,权茶知道, 自己想说的他都明白,便没在包间继续待下去。里面黑,外面灯光明亮,她适应了一会儿, 才感觉眼睛没那么难受。“权小姐,您有车吗?”韩硕礼貌询问。“有的。”韩恩熙担心她出事,一直在外面等着。权茶抬脚看了看鞋底,果然,卡了一两个小的玻璃渣子。“您稍等。”韩硕忽地出声,快速从衣服外兜里拿出手帕,隔着帮她取下了玻璃渣子,动作利落。权茶愣了一下。“这边走,我送您。”依旧是韩硕引路,她跟在他身后。“韩秘书……”“嗯?”“你每月的工资大约是多少啊?”“权小姐,这个是秘密。”“我可以给你更多,你要不要……跳槽?”“权小姐那边的工作内容和韩盛不太一样,韩硕可能无法胜任。”“刚刚何均郁和何均泰起冲突了?”“……没有,他们是兄弟,小打小闹罢了。”权茶点点头,上了韩恩熙的车。“兄弟”,“小打小闹”,韩硕用几个字就给何均泰这段时间种种操作定了性,而韩硕是何均郁身边最贴心的人,透过他的话,基本可以知道何均郁的态度。何均郁肯定有别的打算。至于何均泰,下场应该不会太糟糕,但估计会有其他人背锅。……韩盛的案子,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消息,基本都会占领媒体社会经济版面的头条。和大众的预想不太一样,事情的走向开始向另外的方向发展。【涉嫌操控股价,韩盛会长被提起不拘留起诉!】【检方举证不足,法院:存在一定责任,不予量刑。】【检方再度对韩盛多位股东、高管提起诉讼!】何均郁全身而退。从表面上看,韩盛陷入争议,但深究就会发现,身处囹圄的都是何均郁在财团内部的敌人,甚至包括他的两位叔叔。对何均郁提起诉讼的检察官,几个月后非但没有受到惩处,反而升了职。权载成完美诠释了,表面的盟友可能不是真的盟友。他和何均郁演了一出戏,耍得何均泰和他两个叔叔团团转。也有可能是……中途才达成共识。权载成不是傻子,能看出来何均郁、何均泰谁更有能力,为了逼迫何均郁放弃权茶达成合作,先发制人,待到他妥协,又顺理成章地配合他肃清财团内的所有敌人。不过,何均郁也不见得多害怕权载成,跟他同量级的财阀,即使被判刑,也常常进不了监狱。一是体制特殊,经济命脉被人家握在手中,想动无比艰难;二是,财阀与财阀之间存在联姻、合作等等,牵一发而动全身。权茶转国籍,对何均郁妥协起了很大的用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