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趁着他黎嘉誉出神,看准时机,借着身体的重量,用惯性把他压在地上,她快速把黎嘉誉的两只手腕按在地上。“咚”一声,黎嘉誉的脑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唔……”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脑子晕晕乎乎的,轻飘飘的,轻的不止是她的体重,还有他的脑子,好像刚才的重击让他灵魂都出窍了。过了两三秒,黎嘉誉的视线逐渐聚焦,意识清晰许多,能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力量钳制着,但是这股力量异常微小,只要他稍一挣扎便能挣脱。但是他不敢动,因为许柠和他贴得太近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和他这么亲密过,许柠的发丝垂落,扫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看到她背后金灿灿的太阳,她咬着下唇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眼睛明亮澄澈,鲜艳的牡丹掉落在他们两个中间,花瓣擦过许柠娇嫩的脸颊,她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痒。可是她比这朵牡丹更娇艳明媚。黎嘉誉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从脖子开始,脸兀的红了一片,连忙把头偏过去。这微妙的氛围就如朝阳升起之初时候,河面浮动着的,金色的泡泡。奇怪又让人不忍心戳破。“看什么呢,你们两个快过来呀!”许柠喊道,光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制服不了黎嘉誉。她抬头时,从校服里露出一截白腻的脖颈,精致又脆弱,黎嘉誉浑身都烫起来,睫毛抖得更厉害了。不远处的两个人才如梦初醒,陈昕抓着黎嘉誉的腿,李浩淼替换下许柠,摁着他的胳膊:“药,我包里有分好的药。你拿水过来,给誉哥喂下去吃。”“哦,哦哦。”许柠撑起身体,起身去拿药。她一走,黎嘉誉就好像被按了什么开关,挣扎着身体,恶狠狠骂他们:“妈的,反了天了!松手!”李浩淼和陈昕闭着眼睛不为所动。“老大,你就乖乖吃药吧。”许柠翻开李浩淼的书包,里一本书都没有,放着一个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小包一小包分好的药片,花花绿绿,许柠顺手抽了他包里矿泉水。黎嘉誉还被摁在地上,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过这个羔羊很凶,还在咩咩骂人。许柠跪坐在地,把药片倒进掌心,跟他说:“吃药。”她不知道黎嘉誉得了什么病,但看这个状态,应该……是情绪方面的吧?黎嘉誉偏过头,拒绝配合,他的情绪忍耐到极限,拳头紧紧握着:“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吃药,别管我。”“得吃!得吃!这又坏掉了!”李浩淼不住地叫,情绪从忧郁变成暴躁,只需要一秒的时间切换,阴晴不定的,不吃药怎么能行?许柠想她都把人救下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她将水杯放到地上,细白的手指摸上黎嘉誉的脸,他的嘴闭的死死的,一点都不肯松。许柠又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好像游曵的灵蛇,一瞬间就冻得黎嘉誉不说话了,只是死死盯着许柠,凶她:“你要做什么?”“你好凶啊。”许柠抿着唇,小声抱怨,好像被吓到似的。黎嘉誉哑声,徒留一张僵硬滑稽,欲凶不凶的表情。许柠在他脸上摸了一回儿,终于在脸颊两侧摸到对称的位置,拇指和中指狠狠掐住,黎嘉誉一疼,淡粉色的唇微微启开,她就一股脑趁着机会把药全都塞进黎嘉誉嘴里,顺便眼疾手快给他灌了半瓶水下去。黎嘉誉是躺着的,要想不被呛死,只能认命,顺从地把药都吃了。李浩淼瞠目结舌:“你捏的哪里?”“生物老师说可以捏咬肌最厚的地方,迫使人张开口腔,我刚才试了试,好像是真的诶!”许柠甩甩手,有些酸痛,就是要用很大的力气。“不愧是学霸,老师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记住。”“听到没有,学着点儿,以后你也这么给老大喂药。”陈昕似乎看到了希望。黎嘉誉还躺在地上咳嗽:“你……你妈的……扶我起来……”李浩淼这才想起来他,连忙松开手去搀扶他。哎,只要不寻死腻活伤春悲秋,暴躁点儿就暴躁点吧。黎嘉誉才不用人搀扶,他好的很,只有半死不活的弱鸡才要人搀扶,他甩开李浩淼的手,只是还未站稳,就眼睛一闭,直直栽下去了。“120!120!快打120!!”不多一会儿,120将黎嘉誉抬走,吵吵嚷嚷的天台只剩下许柠和一堆在晚风中摇曳生姿的花花草草。许柠咬了咬手指,她上来是要跟黎嘉誉说三千米长跑的事对吧?正事儿一点没说成。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许柠捡起掉在地上的牡丹,有点可惜。顺手把它插进花圃的泥土里。也不知道黎嘉誉今天怎么回事,不仅精神上是个脆皮,身体也是脆皮。作者有话说:第8章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刺鼻,李浩淼和陈昕坐在急诊室的的门前低着头,看着行色匆匆往来的医生和护士,身体崩得紧紧的。他俩把兜里的钱凑在一起,还不到一百块,万一一会儿让交钱,这可怎么办?医生从急诊室内出来,看到门外只站了两个身穿校服,面露紧张的学生,他忍长叹口气,现在这些孩子比他们那个时候不乖多了,竟然都调皮到送医院。两个人更紧张了,以为黎嘉誉是得了什么大病,本来就有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冲上去拉着医生问:“医生!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病人的家属不在吗?”医生抽出圆珠笔,吧嗒吧嗒按了几下。李浩淼和陈昕不了解黎嘉誉的家庭情况,就隐约知道他跟家里关系不怎么好,就连家长会都没见过他爸妈,他含糊说:“暂时来不了。”陈昕连忙举手:“没事的医生,我们就是他的家属!”医生接连又叹了几口气,两个人身体更紧绷了,五大三粗的男人眼泪汪汪的,好像只要医生说一句有问题,他们就能放声在医院替黎嘉誉提前哭丧,李浩淼呜咽着说:“医生,我哥到底怎么了?您说,要多少钱这病咱们都得治。”他割腰子都治。“诶诶诶,你们两个别这个表情,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脑震荡,短时间内颅内增压导致的昏迷,送来的及时,住院观察两周就好了,你们两个谁去里面把他扶到病房,另一个去把住院费交了。”医生连忙摆手,让他们别多想,又补充着碎碎念,“哦,对了。病人还有些营养不良,贫血,回去之后告诉家里,要多加强营养。你们正是读书的时候,营养不够影响智力啊。”“不用住院,现在就回家。”医生正嘱咐着,黎嘉誉却扶着门走出来了。他脸色煞白,淡粉的唇也失去了血色,每走一步都眩晕恶心。脑震荡带给他的眩晕尚且能忍耐,但是消毒水的味道和各种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远比酷刑还折磨,他只要一与医院接触,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作痛,叫嚣着想要逃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