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也太利落了。祝含烟手指微顿,随即打好结。她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自己如此擅长处理伤口,只能含糊地应了声。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祝含烟的鞠暖的目光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是祁祸。鞠暖比了个手势,坐回自己座位。祝含烟接起。电话那头拖腔拉调的嗓音响起:“在干嘛?”即便是意外衣服被毁,意外受伤,祝含烟情绪依旧没太大的波动。从小到大生活突然给来的暴击太多,她已然能快速接纳生活的一切意外。但多少还是有些烦躁。没受伤的左腿踩着凳子,她把下巴抵在凳子上,“在看书。”祁祸闷闷笑了一声:“好学生,会不会太认真了,也不知道留点时间给你男朋友。”祝含烟的情绪原本只是烦躁,因为要重新洗所有的衣服,因为受的伤多少会影响到她走路。但她在听到祁祸的声音的那刻,情绪中忽然添了点委屈。她听过祁祸对其他人说话。对他的朋友,他总是吊儿郎当的;对她的朋友,他十分客气;对陌生人,他说话时含着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的冷漠。偏偏对她,极尽耐心,极尽缱绻。可祝含烟不是个会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的人,即使是祁祸也一样。她早已习惯自己吞掉所有糟糕的情绪。她抿了抿唇:“等一会儿可以吗?我看完这篇去洗漱。”她需要躺着,才能长时间和他通话,因为坐姿腿血液不循环,会让伤口更痛。祁祸就是想听听她声音,也没什么重要事。他喜欢她一板一眼的正经乖巧,和他的不正经挺配。他低低地笑一声:“忙你的,明天陪我。”他们有的是时间。作者有话说:在干嘛?=好想你第二十六章祝含烟, 我是你男朋友吗??鞠暖还以为祝含烟会跟祁祸打很久的电话,没想到一分钟不到,他们通话就结束了。她扭头惊讶地看着祝含烟:“你不告诉他吗?”祝含烟还捏着手机, 盯着屏幕上祁祸的来电发呆, 闻言愣了一下,“告诉什么?”“你受伤的事啊?”鞠暖说:“如果你告诉祁祸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虞蔓的。”“没必要。”祝含烟垂眸看了眼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绷带没有浸血,说明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小伤而已。”最多两天就会结疤。至于祁祸会不会放过虞蔓,祝含烟觉得这是她和虞蔓之间的矛盾,同样没有必要让祁祸来处理。鞠暖感觉, 虽然每天都和祝含烟相处,和她住在一起,但她还是不知道祝含烟经历过什么,只知道她坚强、独立得可怕。换做是她, 早就给父母打电话, 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大,闹到辅导员、学校那里去, 绝对不会让虞蔓好过。可祝含烟竟然对这么严重的伤口都习以为常般, 似乎根本没当回事。“我去洗漱了。”祝含烟扶着凳子靠背站起来,朝洗手间去。鞠暖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由得咬紧下唇。虞蔓这已经算是故意伤害了,如果这次不治她,谁知道她下次还会对祝含烟做出什么事来。她拿出手机, 点开和傅嘉谊的聊天页面。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傅嘉谊, 可是祝含烟又不想告诉祁祸......鞠暖纠结了半天, 最后还是憋着一股气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第二天上午祝含烟有一上午的课。中午祁祸来接她去外面吃午餐。祝含烟衣服基本全被毁了, 昨晚鞠暖帮她拿到一楼洗衣间洗了,今早出门时衣服还全挂在阳台。她看了下情况,有些衣服已经没法再穿,能穿的又都没干,便找鞠暖借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小时候祝升荣打她,从来不打平时露出衣外的地方,偶尔露在外面,祝含烟也得自己藏好,不然要是被人看到了伤口,去问彭听莲或祝升荣,她又会再挨一次。祁祸在校门口斜倚在车身等她。他依旧梳着好看的背头,一身的牛仔服装扮,牛仔衬衣衣摆收在同色系长裤里,显得宽肩腿长,像是从t台上刚走完抬步的男模。回头率是一如既往地高。祝含烟在还没过拐角的时候,不敢用右脚,等看到祁祸的身影出现时,她立刻如平常一样用正常姿势走路。伤口疤还没彻底结好,腿上用力时,皮肤会有撕扯的疼痛。祝含烟脸色不变,笑着朝祁祸走去。刚走到他面前,就听到他问:“你怎么——”祝含烟喉头不自觉吞咽了下,有点紧张地问:“嗯?”祁祸细细地打量她,祝含烟觉得自己脊背都快沁出汗来了,才听到他说完后面的话:“穿这一身?”灰扑扑的运动服。祝含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很奇怪吗?”“没有。”祁祸上前揽住她腰,带着她朝副驾驶的位置去,“看习惯了你穿蓝色。”祝含烟没料到还在对话时他会突然上前,她的心思重心都放在对话上,猝不及防被他带着走,右脚在踩地时落脚重了些,她僵了一点。但只一瞬间,她便恢复常态。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时,祁祸却没让她自己上车,而是直接双手抱住她腰,把她抱上了车。祝含烟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祁祸!”祁祸没理她,眼睛跟透视眼似的,直接去撩她右腿裤脚。祝含烟穿的这条运动裤是阔腿裤,裤脚那儿宽松,一掀就上去了。包扎的地方明晃晃地亮在两人眼前。祁祸依旧维持着躬身的姿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祝含烟就察觉到了,他在生气。祁祸瞥了她之后又重新低头,把包扎的绷带解开。只这次动作明显轻柔了许多。带着点儿小心。绷带被一圈圈完全解开,祁祸看着那伤口,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没忍住,缓缓地深呼吸了一次。她皮肤白得晃眼,此刻一条血色印记留在上面,看起来特别明显,特别,扎眼。祁祸微瞥开眼。停了一秒才重新看回来,他没看她,只盯着祝含烟腿上的伤口,问:“怎么弄的?”他的嗓音很低,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哑。祝含烟垂眸,从她的角度看他,只能看到他头顶不明显的发旋。“不小心撞到衣柜门上了。”祝含烟声音有点儿干。祁祸没再说话,就那么低了会儿头,然后抬起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像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过那样,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但没开车。车门被关上之后,车内气氛安静到可怕。祁祸掏出烟盒,咬出一支后垂眸点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