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点定在一家牛扒西餐厅。季烟刚坐下,王隽就出现了。服务员去而复返,拿着电子系统站在一边。季烟没说话,王隽看了眼菜单,问:“还是之前的口味?”她嗯了声。王隽跟服务员点完单,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问:“怎么突然请我吃饭?我以为昨晚之后你就不会再理我了。”他也知道突然,季烟瞬间没了脾气,抿了口柠檬水,说:“你送了那么大一个礼,我当然要请你吃饭。”他一点也不意外,反问:“你请他了吗?”“……”沉默数秒。季烟问出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一直提他?”他坦然:“我在追你,他是你目前看好的人,那么他就是我的情敌,我要比较。”“你想得还挺多。”“不多,”他谦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很好,季烟没有跟他继续说的欲望了。餐食陆续呈上来,王隽把自己的那份切好,和季烟未动的那份换了下,然后调了两碟酱回来,一一放在她面前,说:“你最喜欢的芝麻酱和花生酱。”她一口牛肉堵在喉咙。他见她面色怪异,问:“怎么了?”季烟指了下空了的水杯,王隽倒了一杯递过去。喝完水,季烟喉咙舒服了许多,她略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旧事重提:“你什么时候回北城?”他皱了皱眉:“你很想我回去?”“不是,纯属是觉得你那么忙,没必要在这边耗时间,影响工作。”这一次,他难得没反驳,过了会,他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说:“我明天回去。”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不说点什么吗?”他说,“不是一直盼着我回去?”“我是真心希望你不要影响工作,你底下那么多人,他们都在等你做决定。”她声音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王隽多看了她几眼,好一会,他突然问:“你在关心我?”季烟觉得,还是以前的他好聊天,现在的他总喜欢打岔。她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抿了口水,说:“虽然现在你是甲方,但我多多少少接触过跟你差不多职位的人,我有几个同学也是,知道一些你们的工作流程,这没什么。”“是吗?”王隽拿起水杯,喝了口,“季烟不要否认,你私底下了解过我,你在乎我。”他放下水杯,心态平和地看着她。季烟双手靠在桌上,她捏了下手,点点头承认:“我是在乎你。”他眼睛缀了点笑意。她继续往下说:“不过那是以前。”他笑意停滞。“王隽,我们都成熟点,你为什么过来找我,为什么留在这边,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你真的有想过?”他正了神色:“我不止想过,我还想得很清楚,没想清楚我不会贸然过来。”“是吗?”季烟语调充满不信任,“是不是因为周显的原因?”王隽眉间微皱了下,随即又展开,仿若转瞬即逝,季烟没放过这点小细节,她自嘲道:“是不是听说我最近和他在交往,你急了?王隽,是这样吧?你只是不甘心。”她轻飘飘定了他的生死。王隽不可否认,是有周显的几分因素存在,但更多的是,她对他的重要性。他低了头,叹了会气,抬起头,很是认真地说:“是有他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我自己不愿意就这么从此和你毫无关系。”季烟面色不变,还是那副对他的不信任。王隽声音涩了些,说:“还记得过年那通电话吗?”季烟指尖缩了下,她把手从桌面抽回去,放到桌底下。王隽从头到尾没有错过她的这一举动,他乘胜追击:“那晚,他们让我打电话给异性朋友打一通电话,我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你。”季烟捏紧手,面上还是那般镇静:“这不能说明什么。”“对你来说可能是这样,对我不是,”王隽说,“那晚后来我一个小时候的玩伴问过我一句话,你有过很牵过一个人的时候吗?这句话我想了很久,我想要过来找你,但我一直在克制,我在想我能忍多久,我能不能适应没有你的生活。”听完最后一句话,季烟说:“你应该适应得很好。”王隽叹了声气:“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我也认为我适应得很好,我主动屏蔽了所有你的消息,我想会适应的。可是,还是不行,四月份的时候我本来就想过来找你,只是我得把工作先处理好。我是这么计划的。但我没料到我会在江城遇到温琰,更没想到,我会从他口中得知你正在和一位老师交往,我……”季烟没掉进他的陷阱,说:“你看,你是受了刺激。”王隽看着她,声音不急不徐:“季烟,我们现在的谈话,是你想说服我你的见解,我想说服你我的真实想法。如果我们彼此这么一直反驳下去,我们只剩下争吵,我们还会不欢而散,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季烟想,他可真清醒,一眼就看到了这场谈话的结局,而且他在引诱她走进他的陷阱。她没回答,要是回答了,输的那个人只能是她。她干脆沉默。王隽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说:“季烟,我是真的不想从此以后的人生和你再无联系,再无交集。”闻言,季烟笑了:“你知道吗,以前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就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吧。”他点点头,很赞成她的话:“过去的我是个混蛋,现在回头看,我也很鄙夷他。“他主动把错误认领了,季烟也就没话了。她沉默着。王隽说:“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季烟坐定不语。他说:“我的意思从回来找你的那晚就很明确,季烟,请你给我一个更正错误的机会。”季烟捏了下手,忍不住出声:“给了你机会,然后继续跟你耗着?我说了,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不是,”他立马否定,“这次我是抱着跟你结婚的想法来见你的,我在争取这么一个结果。”季烟笑了,她觉得自己好失败:“王隽,你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我在逼你跟我结婚,我成什么了?”今晚,他第一次急了,语速不由变快:“你不要这么想,如果我给了你这样的想法,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苦笑了下,“要真说起来,不是你在逼我,现在倒更像是我在逼你。”最后这句话他很认同,重述了一遍:“季烟,是我在逼你。“季烟有一瞬怔愣。他抬头,看了她一会,脸上有几分不常见的坚决:“你相信吗?你要是现在同意,我们明天一早就飞去广城,你的户口所在地,我们立马领结婚证。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先保证你的权益,比如让人起草一份婚前协议,把我名下的资产全部转移到你名下,我们再去领证。我不是在开玩笑,这次我把户口本一起带过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