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那片烟花炸成汪洋,随时能将她包裹住,她心跳越来越快,感官也变得格外敏锐,周边的一切声响,就想是清晰地具象化,任何一点动静都能把她惊醒。她紧着王隽的衣角,本想把他推开,毕竟是停车的地方,避免不了人来人往。他似乎有所察觉,力道放慢了许多,有种循序渐进的意思。季烟觉得温柔,有被他放在心里在意被他尊重的意思,想到这个点了,路过的人不会多,心里的那点紧张逐渐散去,也就随着他去了。过了好一会,王隽终于舍得放开她,季烟得了呼吸,慢慢地换气,王隽抵住她的额头,说:“想我吗?”她心跳还没平缓下来,暂时没找到语言,也就没有作声。他牵起她的手,摸住她掌心的纹路,低着声音说:“我很想你,在纽约的这几个礼拜,闲暇时我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我更是在想,你会想我吗?不用一直想,某一刻想就可以了。”他说得很慢,搭上他那刻意压低的嗓音,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很像深夜温馨电台。季烟心间越是发颤,反手捏住他的手,摩挲着他小指的指腹,缓解心里的那点心动,诚实回道:“想你,很想你,特别想你。”他离开她的额头,隔了些距离看着她,半晌过去,他轻轻笑出声。季烟坦然与他对视,就这么任他笑着。她知道他此刻一定无比满足,无比喜悦。她甘愿让他这么满足这么喜悦。就像刚才那个拥抱。她一如既往地在意他,她从来都是爱他的,关于这点,她一贯遵循本心,从来都是毫不掩饰。她眼睛很亮,想藏了许多小星星,王隽承认,他受惑了。他急需做点什么表达他此刻的情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瓣。寒冷的晚风灌过两人的身体,可再怎么冰冷,两颗碰撞到一起的心脏,都是滚烫的,足以抵御所有的严寒。回去,是王隽开车。到了红绿灯路口,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季烟转头看他,突然说:“我是真担心你疲劳驾驶。”王隽说:“谢谢你的关心,扛不住了,我会跟你说。”她笑,显然怀疑:“你最好是。”他抓过她的手,握住,发自肺腑说:“我只是想走一遍你刚才一个人过来的路。”此刻,这无疑是最美的情话。季烟怔住。绿灯了,他笑了笑,放开她的手,握着方向盘,朝前方行驶。仿佛那是自然而然说出的一句话。而她却被这句话困住了。后面的半程路,季烟数次看向他,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考虑到他正在驾驶不能分心,她欲言又止。前方车堵塞,车子缓缓停下,王隽侧过脸,问:“怎么了?”季烟其实很想问,你现在说情话就顺手拈来吗?以前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他也会做一些让她心跳加快,让她继续沉沦在这场感情的举动。但那近乎于是一种欲望濒临时的触发行为,过后就散去,不存在了。当然,也不排除她自我满足的一个幻想。可现在,他好像随时都有让她动心的时刻。他比以前更亲近,也更迷人了。犹豫许久,她说:“你变了。”王隽哦了声,很淡定地问:“是吗?变成什么样了,是你喜欢的样子吗?”季烟再一次怔住。她忍不住把他和从前的做对比,他现在真的变得会说话了很多。这话放在过去,他是不屑回答的。或者更准确点说,她也不会有向他寻问的机会。她许久没吱声,王隽扬了扬眉,伸出手,捏了下她的小拇指。季烟如梦初醒,看他。他问:“问题难倒你了?”“你猜?”她把皮球踢过去。“看来是不想说?”王隽又捏了捏她的小拇指,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一瞬不瞬的,“还是你不满意我的变化?”季烟看着他,想,要是他能把“凡事要个答案”这一点一起改掉就好了。“嗯……”她犹豫着,眼珠子转来转去,忽地,余光瞥见什么,她淡定示意,“该走了。”王隽往前一看,堵塞的道路终于动起来。后面的车在摁铃,鸣笛声阵阵,他放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说:“不满意也没事,我们来日方长。”我们来日方长。多么让人胸腔热烈的一句话。季烟看着窗外,唇角不禁弯起。其实,刚才她想回答他的,不管他有没有变,他依旧是她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不过她还是乐易于看见他的变化。这样,她和他,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故事。回到酒店房间,季烟说:“我给你叫了餐,还有一会到,你先去洗个澡。”她递给他一套睡衣,他上次过来匆忙没有衣服可换,她后来和同事逛街时,路过他喜欢的一个牌子,想着给他买两套备着。潜意识里,她是认为他会再找过来的。很肯定的一个想法。果不其然,他又一次过来了。两套被她洗干净折叠好放在柜子里的睡衣,终于有了派上用场的一天。王隽接过她手中的睡衣,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你新买的?”她说:“同事打折凑单用的。”“是吗?我记得这个牌子从来不打折。”“你就不能配合我一次?”他眉梢微扬:“有好处吗?”她眯起眼睛,警惕道:“你又在想什么其他心思?”“没想什么,我心思一向很明确,你不知道吗?”玩漫不经心这一套,他是老手。而她,不是他的对手。她默不作声。他过来牵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一双漆黑而有情的眸子盯着她:“我晚上留在这?”看来那晚没能留下,他是存了遗憾的。季烟没第一时间拒绝,想了想,故意说:“你想另外开一间房吗?我帮你。”她抽回手,拿起手机,刚解开锁屏,一只手从眼前晃过,下一秒,手机从她手中不翼而飞。王隽拿着她的手机,说:“借用下,待会还你。”不让她帮忙订房间就直说,还说借用。可够委婉的。季烟不跟他计较,说:“行,拿去吧。”他拿着衣服和两只手机进了浴室,当着她的面,关上门。磨砂门透着明亮的光,里面有个人影在动,季烟盯着看了一会,倏地里面传来流水哗哗的声音,她一回神,脸有些热,往摆钟一看,都这么久过去了,外卖怎么还没到。她跑到露台吹了会风。等脸上那股温度降下去了,她回到屋里。手机被王隽拿走了,暂时没得用,浴室那边还传来哗哗水声,她急需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