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来,你们在门口能打起来。”听她这话,傅西庭表情无奈:“哪儿有那么夸张。”“你说好端端的,非得正面撕破脸做什么。”傅云蔷走在姜疏宁旁边,“大过年的,出点岔子怎么办。”“……”傅云蔷:“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人的德行,要真把人惹恼了,你就不怕跟你较死劲儿。”这话说得有些过重,姜疏宁垂眼听着。无意识地捏紧了傅西庭的手指。傅西庭看她一眼,觉察出傅云蔷还想要继续说教,赶紧抬手挡了挡:“你有这闲工夫,不如留给姑姑。”“还有,说话也分分场合。”“……”傅西庭把姜疏宁拽近,闲散道:“吓到我女朋友了。”恰好此时走到门口。三哥傅骏宁受傅蓉安排,出门去找消失的姐弟,刚推开门,听到他那曾经桀骜阴鸷的五弟,说了这么一句话。两拨人面面相觑。由于工作性质,傅骏宁平时向来不苟言笑。但此时此刻,对上傅西庭的双眼,耳边再度响起他的那句话。傅骏宁的眼稍稍往右偏转,看向姜疏宁。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都到了。”嗓音低沉严肃,配上他的笑容,愈发让人心惊。见状,傅西庭扯了扯嘴角,跟姜疏宁介绍:“这是我三哥。”姜疏宁跟他对视。一股望而生畏的惧意涌上心头,过了好久,她才僵硬地跟着扬起唇角:“三哥好。”“嗯。”傅骏宁绷着脸,“都进来吧。”被他俩的互动逗乐,傅云蔷不正经地笑出声。听见动静,傅蓉夫妻俩从厨房走出来。姜疏宁循声看去,撞见傅蓉那张脸时,当即愣在了原地。这人正是前几年在国外,除却齐泽里主编以外,另一位频频邀约姜疏宁的国际时尚杂志主编。在姜疏宁失神的过程,傅蓉走了过来。四目相对。傅蓉看着她亲切地笑着说:“好久不见呀。”“……”察觉出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姜疏宁第一时间想到傅西庭,愣怔地侧过头,看着他讷讷点头,“好久不见。”她这举动太有意思。傅云蔷顿时乐开了花,偏头将额头抵在傅骏宁肩上,忍俊不禁道:“你看着小五说什么呢。”姜疏宁一动不动。傅西庭抬手轻拨了下她的脑袋:“傻了?”“没。”姜疏宁收回眼,“不可思议。”如同玩偶一样,跟着傅西庭挨个喊完人,姜疏宁把礼物递给傅蓉,被安排着与傅西庭去沙发看电视。直至坐下,姜疏宁才彻底反应过来。傅西庭正倾身给姜疏宁倒水,手臂忽然被抓住,他眉头微微挑起,侧头看过去:“怎么了?”“你知道你姑姑是认识我的吗?”傅西庭:“知道。”姜疏宁:“她为什么会主动找我合作?”动作微顿,傅西庭将杯子塞进她手心里,拖着腔调笑:“这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叮当猫。”姜疏宁迟疑:“真的?”见她一脸不相信,傅西庭哼笑。察觉到问不出什么,姜疏宁抿了抿唇,低头喝了口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垂下眼,安静出神。吃饭的过程中,一家人气氛颇好。姜疏宁起初还有些拘束,后来傅云蔷时不时将话头抛过来,傅蓉也极其照顾她。这顿饭吃的很轻松。在花园里陪傅蓉聊了会儿天。姜疏宁原本想试探着,问问傅蓉有关当初在国外的事,可他们姑侄俩口风一样,什么都问不出。见时间不早了,姜疏宁发觉傅西庭始终在前厅没动静。她回头张望了几次。傅蓉好笑:“想去找小五?”“他在门口起了冲突,我怕心里挂念这个。”姜疏宁挠了挠头,“他们的事儿您知道吗?”“都是一家人,你说呢。”对上傅蓉平和又包容的视线,姜疏宁抿唇,拖着凳子往她旁边坐去:“他妈妈的事真的跟那位有关系吗?”“不管有无关系,当年意外发生的确是在三栋。”傅蓉吃了块水果,低叹,“小五认定是他们。这么些年,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但还是不肯放弃。”姜疏宁看她。傅蓉忽然想到什么:“阿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如果真的有查明真相的一天,千万千万要看顾好他。”傅蓉耐心地低声托付,“有些东西查不清是一回事,查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小五被干扰太久,我怕他承受不住。”-春分一过,气温逐渐回升。自打从兰苑回来,两人各自开始投入自己的工作。姜疏宁选好工作室位置,交付一年租金,请了人来装修。而傅西庭一如往常,仍旧很忙。只是在忙碌中,姜疏宁隐隐约约看出,似乎被傅蓉说中。傅西庭近期从公司回来早,几乎刚吃过饭,就会去到书房,不清楚在研究些什么。中途赵潘也有来过几次。猜测到或许跟当年的事有关系。看傅西庭忙碌到极致,姜疏宁便没有过问。直到后来某天,姜疏宁半夜去洗手间,看到傅西庭形影单只地,趴在阳台栏杆上吸烟。那瞬间,她莫名地被心疼戳中。有了这一晚前兆,之后的几天姜疏宁有刻意留心过,发现傅西庭夜夜都没有办法睡得好。要么夜半惊醒,要么从噩梦里脱不开身。清明节在四月第一个周四。姜疏宁跟以往一样,从工作室下班后去给喻溓扫墓,而后和戚灵吃过饭,等到结束回家,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见客厅与书房都没人,姜疏宁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才发现傅西庭已经睡了。怕吵到他,姜疏宁在去到楼下。简单冲了个澡,换好睡衣,走进房间就见傅西庭平缓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的脚步一顿,下意识行至床边。正皱着眉头弯腰的时候,傅西庭猝然睁开眼。姜疏宁吓得瞳孔微缩,小心握住他的手,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卧室内一片静谧。傅西庭漆黑的眼瞳中,沉浸的失神与被梦境带来的各种情绪在眼底来回游荡。在一起这么久,姜疏宁头回从他表情感到不安。但当年之事已经成为傅西庭的心魔。姜疏宁又会怎么不明白。她咽了咽喉咙,抬手抹掉他额角细微的汗珠,开口准备说话的时候,傅西庭反手抓住她,缓慢坐起身。“没事。”见他眉眼间染着郁色,姜疏宁也有些不开心,环住傅西庭的肩膀,让他靠过来:“是梦到赵阿姨了吗?”突然提及,傅西庭喉结滚动:“嗯。”“跟我讲讲吧。”姜疏宁侧头亲了下他的额角,声音沙哑,“我也想,成为能够被你依靠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