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很亮，即使被林荫遮挡，谈栎还是能看见文朔微眯的眼睛，很亮。文朔站定在走道正中，他轻搂过谈栎的腰，低头与他对视。他们鼻尖离得极近，呼吸几乎交错着缠绕。他低声开口道：ldquo能吻你吗？谈栎。rdquo谈栎愣了愣神，有点儿慌乱地想向后退去。腰身却被把着，动弹不得。他踌躇了一会儿，见文朔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好轻轻点了点头：ldquohelliphellip啊，可以。rdquo这次的吻与那天夜里一样热烈。文朔几乎是立刻便低头含住了谈栎的嘴唇。他的舌头舔舐着谈栎微微抵抗的双齿，很快探进了口腔。他捧着谈栎的双颊不让他离开，用力将谈栎的舌头也吮进嘴里。唇齿相缠间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慢慢扩散开来。是谈栎有些害怕地咬破了他的舌尖。不过文朔并没因这点儿疼痛退缩。他继而持续不断地亲吻着谈栎。他一只手搂住谈栎的腰身，另一只不顾他的挣扎慢慢抬起谈栎的大腿。他们的身体不甚雅观地交缠在一起。在幕天席地的林荫小道，一切都充满了黏腻而隐秘的羞耻感。谈栎红着眼睛。他喘不上气，口腔里每一寸肌肤都被文朔碾过，这感觉不好，非常不好。他一条大腿被迫抬高，站不稳身体，只能依靠着文朔。他皱着眉毛，心底的不安与焦躁汇聚成溪。他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攥着文朔的肩膀，一把把他推开：ldquohelliphellip不要这样！rdquo文朔表情很平静，好像对被推开的结果并不意外。他捋顺了谈栎贴在面颊上的头发：ldquo又吓到你了吗？是的helliphellip我对着你总是控制不住我自己。rdquo他苦笑道：ldquo只要看见你，我的自控能力就好像都消失了。rdquo谈栎低喘着，往后拉开点儿距离：ldquo这样不行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们在交往，对吗？rdquo文朔看着谈栎，ldquo学长，还要我等你多久呢？你可以试着把自己交给我，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rdquo谈栎往后又退了两步。他刚刚被文朔吻得缺氧，现在脑袋还有些昏沉。他看着文朔，对方总是带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沉稳。这幅表情那么熟悉，与大学时无异，却又那么陌生。他摇了摇头：ldquo不是的，不是这样。rdquo文朔皱了皱眉：ldquo什么不行？学长。rdquoldquohelliphellip这种关系。rdquoldquo为什么？rdquoldquo我们不应该这样helliphellip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只是我没办法走出过去的helliphellip过去的影响。rdquo文朔看着谈栎，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谈栎继续开口。ldquo我没办法过心里这道坎。对不起，对不起文朔。和你在一起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我外婆的死横跨在这里。我不能helliphellip我不能helliphellip我每一次与你对视就会想到她，每一次与你有亲密接触也会。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是折磨。你希望我试着与你相处。我尝试了，可我做不到。rdquoldquo可这总要克服的事情，对吗？你不能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rdquo谈栎摇头：ldquo一个人过也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rdquo他认真道，ldquo如果我能从现在开始活得明明白白，就算一个人孤老，也没什么的。我想要对得起自己的亲人，也想要对得起自己。rdquoldquo你的外婆是你一道心病。rdquoldquo是的、是的。但是helliphellip人不一定要完全治好心病。rdquo谈栎看着文朔。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轻快了。他的语气也快了一些，ldquo有心病也没关系，不去触及他，小心翼翼地活，也不是坏事。rdquo文朔静默半晌：ldquo那我们，是要结束了吗？rdquo谈栎跟他对视着：ldquo对不起helliphellip对不起。但这样和你说开，我真的很高兴。我不想对不起你，大约现在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rdquo他勾了勾谈栎的鼻尖：ldquo对你好，还不愿意和我相处吗？rdquoldquo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不能这样跟你得过且过。rdquo谈栎神色认真，ldquo也许是时间不对吧，文朔。我很崇拜你，也很尊重你。所以不想这些感情变一种味道，到最后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成为陌路。rdquo文朔无奈地摇头：ldquo你觉得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除了恋人就是敌人，没有中间的选项。rdquoldquo你当然不是。rdquo谈栎笑着说。于是文朔也笑了。他不容拒绝地牵起谈栎，在落满月光的小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停车场。他把谈栎塞进车里：ldquo你有点儿不一样了，学长。rdquo谈栎十分不好意思地抿着嘴：ldquo别这么说我helliphelliprdquo他低头，最后吻了口谈栎的嘴角：ldquo我送你回家。rdquo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谈栎家楼下。文朔侧过脸看着谈栎。在C市几个月的生活的确让谈栎恢复了精气神，与他们初次见面时不太一样了。这样的谈栎才让他真的心血涌动，爱不释手。他压住内心的种种，轻轻问了一句：ldquo确定不请我上去坐坐？学长。rdquo谈栎摇摇头：ldquo今天很晚了，下次吧。带上蒋睨一起，给你们做好吃的。rdquo文朔点头，下巴往外抬了抬：ldquo去吧，到家告诉我。rdquo谈栎也点头，下车关上了门，走进单元门，没有回头。文朔没有走。他坐在驾驶座上，觉得有些闷，开窗点了根烟。今晚一直静音的手机，提示却闪动个不停。他呼出一口烟草，点开了接通键：ldquo什么事。rdquoldquo查到了，周钦沂入股的那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未来三个季度的经营规划和战略。有这份报告，他们计划垄断的市场份额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我们可以一起做空他。他这个投资是瞒着瑞威的，他那边资金链断裂，瑞威必要出手帮忙。瑞威那边几个股东我也联系得差不多，我把周砚洁邮箱里的股权变更书全拦截了。等她看到应该已经尘埃落定。rdquo文朔点掉烟灰，看着远处路灯光晕下扑腾的飞蛾，慢悠悠问道：ldquo防着点老头子。rdquoldquo老头子刚出纪委，不敢太多动作，也要多亏你那份证据。现在周钦沂也在到处查谈栎下落，没空管事。他们一家焦头烂额，事情推进得很顺利。rdquo文朔笑了笑：ldquo和我合作，不会让你吃亏。rdquo电话那头哈哈大笑：ldquo不愧是文总，年少有为helliphellip不过过段时间做空贸易公司，周钦沂最好不在S市，你可以适当暴露行踪，让他和他的小情人见个面了。rdquo这回文朔没立刻回答。他摩挲了一下嘴唇，回味着刚刚那个吻。他看了看谈栎刚刚坐皱的坐垫，拿手抚了一下，还有点儿温度。那边快速地追问道：ldquo文朔，怎么样？rdquo文朔定了定神，又扬起势在必得的笑。他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方向盘。咔、咔helliphellip一下两下三下。ldquo完全没问题。rdquo他轻轻说道。于是电话那头的人又哈哈笑起来。文朔扯着嘴角。他也想顺应着笑几声，他应该笑几声。可笑声却像是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半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