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云雾翻滚,灯光朦胧。依旧是七位练习生摆起阵型,封鹤跪在中心,低垂着头。他红纱蒙眼,白衬衣加身,腰际垂落雪色绸带,黑裤裹起修长笔直的双腿。冷峻的脸部在朦朦光雾中,独那抹红纱清晰深刻。飘渺的曲调响起。如果说前一场舞台是听觉盛宴,那么这一场便是视觉盛宴。但并不是分不出胜负。前者的舞蹈不算差,只是中规中矩,唯独唱应该是一骑绝尘,而后者的舞蹈华美性感,撩拨人心,可演唱也很棒。综合来说,后者的舞台险胜。不过,现已是决赛,看的是哪位练习生人气高,舞台排个一二三毫无意义。两场舞台的精彩演绎,称得第三个舞台平平无常,无人在意。继而是二十人的共同舞台,黎宴为封鹤投上他今日唯一的票。前九名练习生由全民制作人一位位宣布。最终,以青春偶像主题曲落幕,五彩缤纷的锡纸自下往上喷洒,迷了观众的眼。黎宴坐在自己的位置中,好像听到了陆陆续续感性的哭泣声。他望着舞台上做最后ending的练习生们,伸手抓住飞舞到面前来的彩纸,低语。“恭喜出道,封鹤。”第48章 再一次社死H城的汤山山庄。黎宴带着抽出空的封鹤来到此地, 履行自己领人去泡温泉玩的承诺。但他查询了攻略后,H城没有温泉可泡,只能退而求其次, 泡热汤。虽然只有两个人, 黎宴依旧大方预订的豪华套间。山庄服务员引着黎宴、封鹤两位顾客, 去挑选浴衣。应该是专门放置浴衣的房间,良好的采光清楚地展览着排列整齐的浴衣。各种款式的浴衣折叠在一枚正方形木盒里,盒面雕刻着雅致的梅兰竹菊, 浴衣花纹也分为四类不同的类型,高洁简致的、清冷优美的、清新脱俗的、热烈明媚的颜色纹路。“这服务待遇比我在A城的好上不少。”黎宴手肘撞了撞身边的竹马, 他望着人笑, 认为自己选择的地方肯定能让人满意,不枉费他辛苦查询攻略, “怎么样,你选哪款?”封鹤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轻轻掠过他, 扣住送过来的手臂。黎宴不明所以,但他也没挣脱握住自己小臂的手。因为他无动于衷的态度, 那手往下滑,捏起他的腕骨,对方的指节修长, 完全将他的手腕包裹住,严丝密缝不留半点空隙。力道不算紧, 却不能轻易抽出。封鹤的声音搅散了黎宴即将升起的古怪情绪:“这款挺适合你。”黎宴被封鹤牵着走向一款色彩鲜丽浓艳的浴衣前, 封鹤拿起颇有重量的木盒递给他看。“哦?”黎宴倒是无所谓穿哪款浴衣, 既然好友说他适合, 他也不拒绝, “不过你帮我选了,我也给你选一款?”封鹤未出言反对。说做就做,黎宴目光扫视着面前的浴衣,他的手还被对方拉着,他动动手腕,示意人跟自己走。黎宴为封鹤挑选了款以冷色调为主,花纹简单的浴衣。选到心仪的浴衣,服务员指引着两位客人去向他们定的房间。由于没到用餐时间,他们只能先在房间里暂作休息。黎宴看着装修奢华的套房,右侧中间设有装在透明柜里的青竹和白色山石,底下挖有细小沟渠,正潺潺流水。步入房间有股似有若无的花香,大片的落地窗清晰地映出外界的绿植山谷。他们的房间在顶层,能够眺望远方错落的钢铁城市,靠近阳台的位置推开推拉栏栅门,现出一个占据了长25米、宽11米的露天汤池,仿若小型泳池的规模,三面建有单面透明玻璃,不用担心暴露隐私,可随时浸泡在温暖的水池中,享受自带的按摩功能,沐浴阳光或月色,缓解一身的疲软。水池在冒着热气,入门有处凹槽放有手工编织的篮子,里面堆满新鲜的花瓣。黎宴回头望向参观另一边的封鹤,张张唇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就他们两人,洗澡后泡汤池肯定是特别舒适的,但偏偏只有两个人。黎宴一头热想着完成诺言,到地方看到情况后,他忽然发现竹马是gay呀,如果多点人就算了,不容易让人想歪,可就两个人,若性取向相同倒无所谓,但不相同就尴尬了。封鹤感觉到他的视线:“怎么了?”黎宴摸摸鼻尖:“没。”他微妙的停顿,咬字的音律含糊瞬,压制了那丝干涩,“你要泡汤池吗?水是热的。”封鹤看他一眼,取下帽子,蓬松的头发凌乱的散开,再拿掉口罩,和帽子一起摆在置物台。黎宴没等到回答,悄悄觑向对方,见人将伪装全部撤掉,露出冷峻俊美的脸。封鹤手指穿插进发丝,往后抚去,将遮挡视线的碎发拨弄开,这才把幽深的目光朝黎宴投注过去。他缄默地站在原处,外界的天光穿过落到窗,笼罩在他周身,镀起一圈刺目白晕。难言的压抑,墨染水般圈圈扩散。在气氛逐渐降至冰点前,封鹤向着黎宴的方向迈步,他走得不快,但再慢,两人之间的距离仍在不停拉近,直到并肩。封鹤站至黎宴的身侧,偏头打量推拉门外的汤池,升腾的热气,仿佛携着温度打到面上。“定的一间?”封鹤当然不会不知道黎宴的顾虑,他神色自然地问道。黎宴没有正面回答:“这是唯一有露天汤池的房间。”封鹤忽地靠近黎宴:“所以……”相等的身高无法掩住黎宴慌张的身形,他下意识往后退的脚步撞到坚硬的墙面。“你要和我共浴吗?”封鹤单手撑在黎宴腰后的墙,他讲出的每个字,一字无差地传播在空气中,流露出极不符合他本人气质的轻佻,像是玩笑的戏弄。可他眼底的神色不曾有虚假的信号,他又像是认真地提议。黎宴从未有过的错愕情绪,灌注了他整个大脑,根本不能完美地处理现状,一股晦涩难懂到浓烈的趋势,自他心底破壳而出,似是埋藏了几十年的种子,透着终可见阳光的疯狂,迅猛生长攀升,冲击着稳定跳动的心房,种子发芽抽条,铺陈出一张大网锁住心脏。脑海里闪烁过自己躺倒在雪地中,被另一人按住的画面,与此时此刻多么相似,他当时仍能做出反应,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僵住了。黎宴和封鹤隔得很近,近到黎宴能够看清对方脸部的绒毛,细数睫毛根数,因为这个发现,捕捞心脏的大网渐渐收缩,逼得他绷紧了身体,准备抵抗什么失控的结果:“我……”黎宴失调的心跳,加速了他的血液循环,俄顷就替他生产了大量的热量,从骨血蔓延到体表,烫到他根本没有理清的思维乱窜,找不出组织语言的神经中枢回答。我字之后,该说什么?封鹤握住黎宴攥紧的拳头,他掰开了黎宴陷进掌心的手指,然后两手交缠:“我不喜欢你对我特殊对待,这会让我为难,你能理解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