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紧紧阖上了双眼。但他从来都不是那样暴戾的人。再睁开眼时,夏佐墨绿的瞳孔已经收敛起情绪,变回了那个可靠的医生。他缓缓俯下身,揽住了沈白宁单薄的脊背,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耳廓,“好的。”随即,轻柔的吻绵密地落在沈白宁迷离的脸上。额头、眉眼、鼻尖,夏佐一点点地将她的泪吻去。沈白宁羸弱白皙的脸因为他流连的吻,控制不住地染上层层艳色。她的双手依恋地挂上夏佐的脖子,这样直接的触碰让她沉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满足感。夏佐的怜惜而克制的吻,如暖阳柔风般慢慢安抚着沈白宁躁动的心。这样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夏佐结束亲吻后,沈白宁还没回过神来。“很累吗?”夏佐的声音暗哑,凝视着沈白宁,手指梳过沈白宁柔顺的黑发。沈白宁还是有点懵,沉溺在刚刚的酥麻的快意里难以自拔。皱着眉努力思考了很久,才慢慢软声答道:“嗯。”“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夏佐的笑意透进眼底,抚平了自己白大褂上的皱褶。夏佐离开后,沈白宁暧昧的记忆慢慢涌回,用力揉着自己泛红的脸。这……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下午还有一次放风时间,惦记着自己的任务。沈白宁缓了缓,就努力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出门外时,沈白宁长吁了一口气,那束奇怪的视线是真的消失了。走廊的灯光昏暗,沈白宁继续往前走,再次来到了那位红发女生的病房。自己刚刚走得匆忙,还没和那女生好好说话。还记得那女生有一双清明的眼睛,看起来非常和善正常。要是能和她聊聊,应该能收获不少线索。但此时,那女生的房门正紧闭着,是已经出去了吗?于是沈白宁失望地离开。没走多久,沈白宁就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艾比。艾比正摇摇晃晃地从楼上走下来,她换上了干净的病服,原本凌乱的长发梳得非常服帖。无神的蓝眼睛望了眼沈白宁,随后就收回视线,继续颓丧地往下走。“艾比?”沈白宁声音轻软,主动打了招呼。被呼唤姓名的艾比僵硬地回过身,歪着头,努力辨认着沈白宁的脸,“你好?”“艾比,你还好吗?”沈白宁慢慢走近艾比,小心地措辞,“我刚刚在活动室里看到你被他们带走了……”听见沈白宁的话,一连串眼泪从艾比的眼眶流下。同时她挑起眉毛,突兀地露出一个筋疲力尽的笑容,轻声说着和悲伤表情并不相符的话语。“我很好。”“我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好。”“他们治好了我。”“我已经没有那些烦恼了……”艾比深深地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望着自己的鞋尖。始终重复着最后那句梦呓般的话语,似乎只要说得够多,就能够说服自己。沈白宁注意到,艾比消瘦的手腕上有两道的显眼红痕,太阳穴上也残留着的膏状液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沈白宁紧紧皱眉,看着艾比又哭又笑的脸,心中升起了不好的猜想。艾比瞪大了她蓄满泪水的眼睛,她举起手掩住自己颤抖的双唇,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再哭了,我已经康复了,很快就能离开这里。”然后艾比又用力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回望着沈白宁,苍白的脸上挂着苦笑,“他们只是给我做了治疗。现在我不会再为安迪的事情而感到难过了。”沈白宁闷着嗓子继续追问,“什么治疗,艾比?”“没有治疗,我不需要治疗了,我已经康复了。”艾比停止了哭泣,颠三倒四地说道。沈白宁又尝试着问了艾比几句,但艾比已经无法沟通,只是露出凄惨的笑容,不肯再说一句话。没有办法,沈白宁只能呆怔地望着艾比离开的背影。*和其他玩家汇合在约定的地方,谷乐诧异地看着眼圈红红的沈白宁,一副哭过的样子。“你怎么哭了?”闻言,汪宇洲也看着沈白宁,视线瞬间凝固,嘴角往下压了压。沈白宁尴尬地站在原地,粉意在瓷白的肌肤上绽开。她想逃避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告诉大家实话,告诉他们是自己主动求抱抱,随后就被NPC亲哭了。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只是累了。”是最后受不了了才累哭的。听到这个回答的谷乐和汪宇洲像是如释重负,表情轻松了不少。第47章 精神病院8 高危病人谷乐告诉他们,这里的护工在病人不犯事时,都不会主动攻击病人。而且病人越是稀少的地方,巡逻的护工也就越少。因此他趁着护工换班的空档,偷偷上去四楼看了一眼。四楼的尽头有一个上着锁的办公室,谷乐只好能透过玻璃在门外张望。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门边有个衣帽架,上面挂着一件血迹斑驳的白大褂。巨大的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和档案。办公室中央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铭牌。由于失读症的影响,阅读困难的谷乐无法辨认出那串英文名是什么。不过他推测,那间就是院长办公室,上面着的应该就是劳伦斯院长的姓名。谷乐决定晚上再来一趟,想办法打开门锁。“你不是失读症吗?你就算看到线索不也认不出起来吗?”汪宇洲打断道。“对哦,那我带沈白宁一起去。”“好。”沈白宁答应了,“你们还记得艾比吗,我下午遇到他了。”沈白宁将艾比的异样告诉了大家。姚万柔听完沈白宁的描述猜测道:“她是被催眠了吗?”“不是,是电疗。”汪宇洲沉着脸,说出了他发现,“我也见到艾比了。”他早些时候去过三楼的治疗区,他就是在那里遇到了艾比。治疗区的过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护工,电疗室的门外坐着几个神情呆滞的病人,排着队被护工逐一带进房间里。电疗室里有一台黑色的治疗仪,以及一张带血的铁床,角落里则是生锈的轮椅。汪宇洲听说过电疗这种医学手段,电疗确实有能减轻忧郁症状的可能。但在这所老旧病院里,他们明显使用的并不是电击疗法,而是电击折磨。护士长将艾比固定在病床上,让她咬住棉布后,在她的太阳穴涂上了导电的膏体。护士长启动了仪器,一边电击一边反复质问艾比,“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你会配合治疗吗?”“我没有病!”回答错误,电击再一次施行。直到完全在她的脑中植入所谓正确的观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