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走过来一掌劈在谢兰庭的后颈上,他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青峰和青山将谢兰庭扶至榻上躺好,“主子这是怎么了?”“主子得知消息之后便怒急攻心,忽而疯狂地要杀了陛下和英王。”青峰摸了摸谢兰庭的额头,额间的热度惊人,显然是发热了。“主子发热了,我去找个大夫。”老大夫被青峰一路拽至屋里,给谢兰庭把了脉。“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不必担忧,公子只是急火攻心,加之思虑过重邪风入体才发了高热,老朽抓副药给公子服下即可。”“多谢大夫,我送您。”青峰送走了大夫又将药煎好,端来之时谢兰庭已经转醒,正睁着眼睛发呆。“主子您醒了,快来喝药。”谢兰庭却好似没听见,径直翻了个身面朝里侧。青峰一看就知道谢兰庭不爱喝药的老毛病犯了,“主子,您病了,可不能不喝药啊,上次受伤您偷偷将汤药倒了,这才好得慢了好些日子。”谢兰庭默默地拉上了一旁的薄毯盖住脑袋,试图蒙混过去。“主子,药得趁热喝,不然失了药性。”被子中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我睡一觉就好了,你先出去别打扰我。”“主子,今日这药您是不喝也得喝。”显然青山对他方才的疯狂心有余悸,是怎么也不能放任他不喝药混过去的。“主子,您若自己不喝,那便属下拿勺子喂您。”谢兰庭想象了一下两个大男人,用勺子喂药的场景,盛夏里便打了个寒颤。于是他掀开薄毯,默不作声地接过了碗,将里面的褐色药汁一饮而尽,又连灌了几杯茶水压了压满嘴的苦味。“主子,四年我们都忍了,您一定要沉住气。”谢兰庭没说话,半晌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是。”谢兰庭回忆着母妃去世后,十一皇子和郑贵妃同自己相处的种种,又想到他战死的悲痛,一时间恨意涌上心头。许是药效上来,他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慢慢地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睡。这日是初一,到了后宫妃嫔来给皇后请安的日子,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卫昭月早早地便起了身,消消停停地将自己梳妆好用了早膳。卫昭月几次观察下来发现嫔妃们对她并无敌意,她虽为中宫嫡后,对她们却并无威胁,皇子们均已成年,势力根深蒂固,即便她将来生下皇子也对帝位的归属没有影响。更何况,宫中已经十九年没有皇嗣出生,太医多次会诊也只说慧明帝身体无碍却也无法解释不能生育的原因。因而嫔妃们多愿意跟卫昭月交好,反倒是她们彼此之间为了自己的皇子时常争风吃醋。“这桃儿鲜嫩多汁,最是清甜,各位姐姐不妨尝一尝。”桃子被切成一口大小的方块,用银叉插着便可送入口中。“娘娘,这是哪里来的桃儿,当真美味。”“这是南边玉宸宫里的桃林摘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面色都奇怪了起来,手中拿着的银叉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有郑贵妃缓缓放了一块桃肉到口中,神色中满是享受。卫昭月自是注意到了她们的反常,“怎么了?”“皇后娘娘,这玉宸宫...在宫中还是少提为妙。”卫昭月一愣,“为何?”“当年大晋与西域连年交战,陛下在位数年仍无法平息,边境百姓民不聊生,最后大晋割地,西域送来公主和亲,至此两方议和。几年后,大晋休养生息收复失地,宸妃娘娘在宫中抑郁而终。”卫昭月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稚童。“那为何宸妃在宫中变成了不可说?”“自然是陛下不喜宸妃了。”“不喜?是因为陛下觉得割地以后有损大晋颜面,而宸妃的存在便日日提醒着陛下这段屈辱?”众嫔妃一时被卫昭月的直白惊到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最后还是郑贵妃悠悠道:“皇后娘娘,不可妄议陛下。”这番态度,虽是劝阻,却也是证实了卫昭月的猜测没错,陛下的厌恶仅仅来源于战场上的屈辱。就在一众妃嫔其乐融融之时,贤妃的宫女匆匆跪下,急声道:“娘娘,十七皇子打了英王,被陛下罚了杖责,十六皇子出言维护,陛下罚他一同受刑,现在正在御书房外准备行刑呢。”“什么?”贤妃大惊,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臣妾要去看看,先行告退。”卫昭月担心谢兰庭,干脆了站起身,“贤妃姐姐,本宫同你一块去瞧瞧,顺便劝劝陛下在,这杖责可非同小可。”“是,娘娘请。”皇后和贤妃都去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坐着干脆也起身跟上,郑贵妃正愁没有借口去,当即也跟了上去。第16章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卫昭月和一众妃子们赶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前的院子里乌泱泱站着金吾卫。谢兰庭和十六皇子正被压在长凳上执行杖责,谢兰庭咬着牙一声不吭,而十六皇子则疼得直叫唤。“诶唷!”他看到贤妃跑了过来立刻便求救道:“母妃、母妃,快救救儿臣!”“杖下留人!”金吾卫一时不知该如何,只能暂时停下。贤妃冲过去跪倒在地,冲着御书房内的慧明帝求饶:“陛下,请看在两个皇子年纪还小的份上,饶了他们吧。”“陛下,请饶恕两位皇子吧。”妃嫔们跪了一地,慧明帝从御书房走出来,负手看着乌泱泱的人。“年纪还小,一个明年就要成婚,一个明年便要及冠,你们告诉朕哪个年纪还小?”众妃嫔低着头不敢说话,卫昭月也不敢,她悄悄拉了拉郑贵妃的袖子,想问问郑贵妃的意思。郑贵妃握住她的手,用口型说道:“你是皇后。”卫昭月点了点头壮了壮胆子,“陛下,您龙体要紧,切莫伤了身子。”慧明帝叹了一口气,“你们先起来吧。”“谢陛下。”卫昭月走过去扶着慧明帝,“陛下,不知二位皇子犯了什么错惹得您如此动怒?”“那就要问问老十七这个混账了,辱骂兄长,甚至出手伤人,哪里还有个皇子的样子。”卫昭月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谢兰庭,总觉得他不是会主动出手伤人的性子,却不知其中有何隐情。“陛下,这兄弟之间闹了矛盾不是很正常,您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打一架或骂一顿,怒气过去了不就和好了。”这话虽听着不甚文雅,但是其中的道理倒是有些意思。慧明帝此时气也消差不多了,笑着打趣道:“那依皇后所言,还是朕多管闲事了?”卫昭月自然是听出来慧明帝不打算追究此事的意思了,当即也不害怕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