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敬之语气十分不悦地对两个小侍卫说道:“你们两个,先送姜先生回去!”他知道姜肃一向敏感,都怪那两个小侍卫刚才多嘴阻拦,姜肃才不愿意上城楼。姜肃在这里身无分文,没有通关文牒,举目无亲无友,根本就是被流放到了这豫东。他能给谁透露情报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安敬之心想:“一会儿就把他俩换掉!”当天晚上,元冲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牛皮卷,进屋后,直接摊在案上,“先生来看。”十几日没见,姜肃看他憔悴了些。看来军中要操心的事情不少。姜肃站在案子另一边,“这是?”“红狼关周遭地形图,和布防图,先生帮我看看。”元冲用镇纸把牛皮卷压好。姜肃转身走开,“世子何必如此?”“先生什么意思?”元冲不解。“世子是拿这几张图来试探我?”“试探?”“又或者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来表示信任我?都不必。”“白天的事情?”元冲白天都在军中,不曾去过城楼,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这十几日画好布防图后,就想着来给姜肃看看。元冲火冒三丈来到空月水榭外,朝外面下人喊:“你过来!”“世子爷。”“你们今天谁给先生气受了?!”“奴不敢。晌午,姜先生出去了一趟,是侍卫跟着。下晌回来后,姜先生脸色就很难看,连晚饭都没用。”“谁陪先生出去的?给我叫进来!”“他俩已经被安侍卫长换走了,现在院外的两个是晚饭后新来的。”“下午那两个侍卫叫什么名字?”“奴不知。”“看见人,你能认出吗?”“能认得。”“现在就跟我去认人!”姜肃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对元冲发脾气很可笑,他们都被困在了这城里,而他被困在这屋里。“困兽犹斗。”元冲火冒三丈地走了,可牛皮卷还摊在案上。姜肃终究还是忍不住,掌了灯,看布防图。“大有问题啊!”姜肃担忧起来,“来人。”“姜先生有什么吩咐?”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他刚被世子调来这个院子。“去请世子爷来。”“世子爷刚刚出府了。”“出府?他不是刚从军中回来?”“是,刚才听旁的说下午有两个侍卫惹恼了先生,世子爷去军中找那两个侍卫去了。”姜肃心道:“坏了。还是给他们惹了麻烦。”“速去备马,带我去找世子!”“先生,这天都黑了……而且,没有腰牌,先生也进不去军营啊……”“傻孩子!人命关天,快去!”元冲带着府中下人在侍卫里认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人。有个侍卫说:“下午安统领调走两人,世子爷找的可是他俩?”元冲冲进值房,“安敬之!”身后还跟着府中那个下人。“世子爷怎么来了?”安敬之和值房里兵卒纷纷起身行礼。“你把下午那两个人藏哪儿了?”“什么人?”“别装傻!那两个得罪了初平的侍卫!”安敬之一愣,心想:“初平……他们已经这么亲近了吗……”安敬之答:“被我调去城外采石了,够他俩喝一壶的。”“我问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监视姜先生?”“从未。”“我什么时候说过军务不能告诉姜先生?”“不曾。”“我拿初平当我座上宾,你不知道?”“属下,知情。”“你手下侍卫哪里来的胆子给初平脸色看?现在还把人调出城外?明日给我调回来!我要严惩!”“他俩不懂事,无甚大错。属下已经责罚过,还请世子爷……”元冲不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拳。安敬之自己也正一肚子火。他当时吩咐两个人要好好照看姜先生,并不是监视之意。可两个人自作聪明,以为听出侍卫长话里有话。两人下晌已经被直接调出城,跟府衙关押的犯人一起,到山中当苦力采石去了。安敬之涨红了脸,压住怒火,抹了嘴角的血,“世子爷息怒!”元冲好不容易让姜肃恢复了对政事和军务的兴趣。姜肃最近每天晚上都会给他讲些治国方略、为君之道。姜肃自到了府里,从不曾主动出府。第一次出门就被这样像犯人一样对待。元冲打了一拳,还不解气,抬脚又踢。安敬之一把拉住他小腿,往怀里一带,把人摔倒在地。两旁边兵卒忙冲上来,几个拉住安敬之,几个扶起世子爷。元冲喊道:“好啊!从小时候学武,你就不服。正好,今天咱俩打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