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忍不住问林一砚是不是用了美颜。岂料对方一本正经反问她:“为什么我的手机里会有美颜相机?”哦,也是。那换个思路想,原相机下的她还这么漂亮,她这真人都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吧。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时澄月很开心,刚刚的想法也云散风流。她开始肆无忌惮地使唤林一砚多帮她拍几张。林一砚也是配合。他乖乖地照做,拍照间还不忘指导她动作——“可以抬一下手。”“稍微往左边侧一点。”“嗯,就这样。”“你真好看。”手机挡住了他的脸,时澄月没有看见他脱口而出这句话时些微错愕的表情。落入时澄月的耳畔,只觉林一砚是无心说出口,可她自己却因为这好看二字心下一怔。还没等她回味这频率不齐的心跳,就见苗禾也凑上去,像小海豹一样鼓掌:“姐姐,你真的好好看呀!”林一砚恢复了那平淡语气:“嗯。”兄妹俩坐在她对面,水汪汪的大眼睛默契地落在她脸上,简直就像并排而坐的一大一小两只狗狗,热烈地摇着尾巴夸赞她。说话间,隔壁桌一对情侣也向她投来目光。时澄月脸一红,耳朵也无可制止地发烫起来。她自然知道自己漂亮,可是这兄妹俩不用……不用一直重复的……时澄阳托着腮看着游离在自己世界外的三个人。他垂眸,将视线落在漂在清汤锅里浮起如尸体的响铃卷。忍不住了,他夹过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奇怪地想,他们三个是不饿吗?·有时澄月在,这顿饭是安静不下来的。三人听着她描述自己是如何在游戏中大杀四方的。时澄阳声音不敢放得太大,只弱弱接了句:“真幼稚。”正在大放厥词的时澄月面无表情地望向他。时澄阳想撤回,但是此刻,苗禾正眨着黑葡萄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能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屈居于时澄月的淫威之下,于是他昂首挺胸,非常不怕死地从时澄月的筷子下抢夺了一块肥牛片。反正他姐不吃,他抢了也没事吧。“都十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时澄月:“我离十八还早着呢。”时澄阳:“不就下个月的事情了吗,早什么早。”闻言,苗禾眼睛一亮,她望向时澄月:“姐姐,那你会办生日宴吗,如果办的话,我也可以来玩吗?”时澄月发现苗禾真的很喜欢自己。平时吹水自己魅力四射就算了,可是时澄月自知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能让人仅凭两三面之缘就和自己亲近。至于生日宴,她哪来这么大的富家小姐的派头,往年生日都是和班里的同学包场了一个KTV唱唱歌,唱到晚上八九点去出烧烤,这活动就算结束了。“可以呀,我到时候叫你。”时澄月眼光一撇,林一砚又在那里低头挑着香菜叶,她真不明白,如果不爱吃的话那刚刚在调酱料的时候就别往里加香菜了。可他非要加,加了之后又仔仔细细地挑走。何苦多此一举。“你不爱吃香菜你加它干嘛?”她忍不住问。林一砚回答得一本正经:“放了比较好吃。”“可是你又不吃。”“但是放了之后,这个酱料就会变好吃了。”时澄月点评:“你还挺会浪费。”林一砚嘴角微垂:“那我吃吧,反正也吃不死人。”瞧瞧这委屈的语气,说的像她强迫他吃似的。“别,真吃死了还得追责到我头上。”弟弟妹妹听着两人无聊又流水账的对话,忍不住咯咯笑。时间到八点半的时候,林一砚接了个电话。时澄月起先以为是顾秀琦打来的,直到最后林一砚说了句“好的阿姨”,时澄月猜想应该是苗禾的家长。正巧这顿火锅也吃得差不多了,时澄月问:“要走了吗?”“嗯。”夜里湿气重,鲜翠欲滴的树叶上挂着水珠,被路灯照成昏黄色。时澄阳是铁了心要和苗禾走并排,边走边不停地没话找话,从今天的题目都会做了吗到今晚的月色真美。时澄月抬头,她亲爱的弟弟夸赞月色时,月亮毫不留情地掩埋进了厚重的云层里。看来明天是个雨天。“苗禾说要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时澄月思忖了半晌,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林一砚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时澄月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那时候你可能忙着挑香菜。”“哦……”苗禾想去,他更想去。可是他该如何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