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1)百度自中药辩证第64章 共挽鹿车马车外是群青色的夜天。风呼号着吹过窗边, 往北去的小娘子掀开车帘一角,正看见远处的荒星月影、近处的树影微澜。方才问过了孟九火,日夜兼程的话, 明晨能赶到保州。李合月心里压住了一团着急的火,只将舆图扯过来, 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到底是看不懂,只好叫孟九火过来。“最近的边关是哪里?”孟九火指了地图上胜州的位置,回答王妃娘子的话。“是胜州大胜关。”“只有去大胜关, 急脚递才会途径陕州。”李合月的视线落在舆图上, 顺着孟九火指着的位置一路划过去, 似乎理清楚了边境线, “算着时间, 今晨和谈时出了乱子, 殿下被西陉关拒之门外, 沿着边境线奔走的话, 必会往西。”李合月在孟九火的指引下,在边境线上向北上划去, “若是北上去往佘县、云州,坦途通天, 可每一寸土地都与北蛮接壤,而往西去的话——”她看着向西的边境线, 从大胜关左近急拐了个弯向上, 形成一个凹处, 心下一点好奇。“这一道绵延着的是不是山脉?”“这条山脉西接天宇, 东连太荒, 绵延三千里, 名为升龙岭,向上去,毗邻的是西且兰,北汉同西邦相争数年,至今仍敌对着。”孟九火的话一下点醒了李合月,手指在地图上轻点数下,忽而有了主意。“倘或殿下入关不得,说不得会向西而行,他从前在永兴军路任过节度使,一定同西邦打过交道……”她的话音刚落,孟九火似乎一下子想起来什么,道:“三年多前,殿下曾前往京兆府受降且兰王,岂料受降当日高祖山陵崩,且兰王听闻此消息,在殿下赶回京的当夜便撕毁了降书,折返且兰国,不再称臣。殿下若往西去,说不定有一线生机。”李合月闻言拿定了了主意,轻声吩咐孟九火,“命人传信至保州,叫舅舅领兵乔装至大胜关接应。咱们改骑快马,乔装出关。”孟九火对郑王殿下忠心耿耿,这一昼夜正心头急乱,此时听了王妃娘子的吩咐,即刻便要转身去安排示下,岂料王妃娘子又在身后追了一句。“孟九火,你信我?”孟九火一怔,正打算跃下车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身拱手道:“不只小底,郑王府上下皆听命于王妃娘子。”风雪侵窗,雪沫子扑上了娘子的眼睫,她轻点头,在寒风入窗的那一刻吩咐他仔细行事。孟九火跃下马车,自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正在行进的马车慢慢止停,原地候命。桑禾在车外烧了水,沏了一盏热茶进来,奉给了李合月。“奴婢觉得,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桑禾搓揉着手,只将软塌上的白狐裘袄披在了娘子的身上。原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叫李合月往窗外多看了几眼,视线转回来时,又落在了桑禾红红的手上。“桑禾,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雪下的特别早,也比往年要冷的早?”李合月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暖炉塞进了桑禾的手里。“谁说不是呢?”桑禾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看去,雪绵延千里,夜都明亮了几分,“如今不过九月底,陕州就冷入了骨。往年十月底才开始下雪,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亏好咱们还带了皮袄皮衣,尚能支撑一阵子。”李合月想着方才路边遥遥的村庄,难免有几分感慨,“下雪变冷猝不及防,庄稼就要遭殃了。再者,农人们无钱置办皮子袄子,只能披着纸衣、盖着纸被,若真是一直冷到打春,四个月的光景,农人们该怎么熬啊。”桑禾知道王妃娘子从前是市井出身,自然要比豪门贵女们多了许多怜悯之心,此时也只能应了她一声叹,说不出什么来。倒是南归雁听了孟九火的安排,正走过来,听到王妃娘子的感慨,在车窗前凑声道:“这等天气啊有说法,叫做天罚。来年庄稼活不成,人人家里都都遭灾,到时候普天下的穷苦百姓就要反了。”“天子昏庸,罚得竟是黎民百姓,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李合月轻声说着。南归雁觉得王妃娘子说得有理,只是此时他刚领了命,这便拱手道:“起禀王妃娘子,孟统领那厢已经安排妥当。前面有个市镇名为十里亭,咱们就在那里换马更衣,乔装往西北去。”既然一切已安排好,李合月便也不迟疑,进了十里亭的市镇,寻了间驿站,改换上了男装。她怕人多不便,只点了孟九火、南归雁及十二明卫、六十人在暗,一同往大胜关去。至于先前的王妃车驾,则由桑禾扮作王妃依旧往京城去——桑禾、穗绾倒是哭着要相随,却被回绝了,只得噙着泪踏上回京的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