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肖嘉映终于没忍住笑疯了,熊要是能动肯定冲进来把他的脸挠花。笑过以后他说:“但我明天要上班。”万万没想到熊会提出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上班?太好了!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还从来没去公司上过班。”“这个,恐怕,不太方便。”熊急得恨不能插上翅膀:“过来把我拿进去,我要跟你面对面交涉。”肖嘉映轻叹一口气,将它摆在自己电脑盖上,与它眼瞪眼。“公司不是玩的地方。”“废话了,我又不能动。”“但你很吵啊。”“谁说的?!我讲话只有你听得见。”喔,也对。这么说来其实熊生是很寂寞的吧。“还是不行,”不过他依然不想同意,“工位上摆只熊会显得我像个变态。”“……嘉映。”熊居然厚着脸皮叫他的名字,还省略了姓,“求求你。”“你这样一点也不酷。”他白它一眼。“可我真的很想坐一回地铁。”这话说的就跟小孩想坐过山车一样。嘉映心软到无计可施:“那好吧,不过休想从我包里出来。”同时还不忘吓唬它,“坐完地铁就把你还回去!”明天的体验将是全盲的,熊已经预料到了,但它还是很兴奋,况且它本来就想回小泥巴身边去,在那之前能坐一次地铁也太棒了吧。“所以现在立刻,出去睡觉。”嘉映起身拎起它,瞄准了沙发直接投掷。他忍受不了自己睡觉时被谁盯着,哪怕只是一只不会动的熊。况且这一天够混乱的了,他很想吞安眠药睡一觉,等着明早起来一切恢复正常。“轻点儿不行啊,”熊骂骂咧咧兼被动躺平,“我也是知道疼的好吧。”它只是一只不怎么会法术的熊而已。翌日清早,肖嘉映已经把这些忘得差不多了,导致走出卧室听到一句懒洋洋的“早”时差点摔倒,神经也嗞啦嗞啦冒火花。熊还在。好吧,事到如今再傻的人也明白,根本就不是梦。他去卫生间冷静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才肯回到客厅直视那只熊。“喂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任何特异功能?”“……没有没有,要我说几遍。”保留实力是吧。嘉映过去拎起它,粗鲁地塞进帆布包:“那我的袜子怎么会在垃圾桶里。”破了洞的当然应该扔掉,熊懒得辩解,坐在包里生闷气。不过一出门就立马原谅了肖嘉映。“原来小泥巴说的是真的!地铁在地下!”“……”真实世界并没有因为童话而改变,地铁还是这么挤,肖嘉映失望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出站往公司赶,他渐渐地加速。熊问:“你跑什么?”“快迟到了,九点前我得打卡。”“打卡是什么?”这个没人告诉过它。肖嘉映没空解释,提着包一路冲到公司楼下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明马上就连自己这个人都不存在了,还是怕迟到、怕被领导点名、怕扣钱。一整天忙着应付工作,没顾上跟熊说话,只在午休时扒开包聊了几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擅长工作的人,开会时轮到自己发言会无端紧张,跟其他部门打交道之前总会莫名想逃避,就连跟同组的同事社交也让他身心俱疲,即使在别人眼中他平凡且正常。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七八点,上司走后大家才陆陆续续站起来。肖嘉映脸色不太好。刚才只是在线上会议时说错了一句话,他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多想,总觉得那几秒钟的全场沉默意味深长。拿上东西走出公司,夕阳已渐入尾声。熊从瞌睡中醒过来:“我去,天都黑了啊。”“都哪里学来的口癖。”嘉映嗓音有些疲惫,“对了,你需要吃饭吗?”“不需要,完全不需要。你饿了?”“嗯,回家再吃吧。”熊提要求:“把我往外拔一点,我想看看外面什么样。”直到过安检肖嘉映才把它摁回去。傍晚没有早上拥挤,但也还是得站着。“喂,你不会是快饿晕了吧。”熊盯着他的脸看。“怎么可能,”肖嘉映说,“我只是病了。”“什么病?”“你不懂的病。”地铁摇摇晃晃,抓着把杆的手越握越紧,肖嘉映的头很昏沉。好不容易有个座空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胖男人抢走了。熊大叫:“靠!”嘉映沉默。“你瞎吗,”熊毫不客气地教训他,“那上面写了老幼病残孕专座,他既不老也不残,你才应该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