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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一直在给束茗换额头上的帕子,一听要这么喂药,顿时昨了难。舒星道:“你去喂药,我帮你换帕子。”如意犹豫不定,小声道:“男女授受不亲。”舒星只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还计较这些虚礼?再者我是医者,医者眼里,无论是男是女,都要救。”如意本想唤外面的小丫头进来帮忙,可一想到那些小丫头都是新来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可能照顾别人,便也作罢。由着舒星留下帮她换帕子。束茗烧得糊涂,昏睡中嘴里一直念着娘,爹爹,弟弟,不肯好好吃药。如意听她念家里人,一阵心酸。一个有眼疾的姑娘,只身一人来到王府,在这里不是被王妃罚,就是生病没人照顾。想到自己最初到王府被陈姑姑调.教,被年长的侍女姐姐欺负。对着这样的束茗,如意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怜悯。她用筷子润着束茗的唇,一滴一滴地往里喂。舒星在边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屋子太冷,热乎乎的药不马上喝下去,很快就会冰凉。有如意看着,他没办法喂束茗吃药。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去煎药。每煎出一盅药,喝不到几口变凉了。舒星极有耐心地如此反复煎药。他心里想着,哪怕她一次只喝进去一点点,多喝几次,剂量也够了。这一忙便从凌晨忙到了半夜三更。晚饭的时候蔚巡生派琼花来问过情况,琼花见束茗躺在床上,人都没醒,药也喂不进去,便知道情况没好转。但她有私心,回去禀报的时候略去了很多细节,只道世子妃见好,让世子宽心。更夫打过更,束茗才逐渐转醒。如意累了一天,已经坐在窗户边的睡着,打着小鼾。束茗烧得骨头缝里都塞着疼,喉咙干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嘶嘶地吟了两下,发觉自己根本没办法出声,只能作罢。舒星端着新熬的药进来,看见束茗已经醒了,连忙过去,小声问:“口渴吗?想喝水吗?”束茗听着声音耳熟,嘶嘶地问:“舒星?”“嗯。”舒星点点头,连忙把手上药碗放下,去找水壶。他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这里有水壶,只能回到床边,道:“没热水,不然你先把药喝了,我去烧?”束茗艰难地坐起来,额头上的布掉在了被子上,嘴唇苍白,无力地点点头。“能自己喝药吗?”舒星问。束茗又点点头,伸出双手。舒星小心翼翼地把药碗放在束茗手上:“小心烫。”束茗沙哑道:“谢谢……”“你先喝,我去给你烧水。”舒星见不得她病弱的样子,烧了一天,到现在烧都没退,饭也没吃。想着白日里在厨房煎药,知道厨房里的东西大概都放在哪。他便去生了火,下了一些米,煮了一点白米粥。他先把烧好的水,用碗盛出来,端给束茗:“热水我放床头了,锅里我煮着粥,你一会吃点东西。养病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吃饭,有了体力,病才好得快。”束茗乖顺地点头,问:“如意是睡着了吗?”舒星应了一声:“是,你喝不进去药,她趴在床边,喂了你一天。”束茗看向四周,只有烛光闪烁。“我睡了一天?几更天了?”束茗问。舒星想着回答:“三更过了。”“你怎么不回去休息。”束茗又问。“……”舒星张口就编了个理由,“世子让师父来给你看病,师父先回去了,把我留下照顾你……的病。”“辛苦你了。”束茗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从来不怀疑舒星说的每一句话。“我去看看锅里的粥。”舒星见不了这样受苦还对他笑的束茗,逃到厨房,掰着柴火,眸光里盈满了橙色的光。快十年了吧?他们这一别快十年了吧?在他的记忆里,束茗小时候就是这副让人心疼的模样。她那时候带着弟弟妹妹在村里讨饭吃,无论被什么恶毒的语言赶出来,她都没放弃。无论是被推在泥水里,还是牛粪里,她都会爬起来,再去叩门。她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笑容呢?那笑容仿佛是春日里山涧遍开的小白花,自带馥郁芬芳。即便是衣衫褴褛,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你娘亲呢?”年幼他把从家里偷出来的粗粮窝窝递给她。“死了。”她把一个窝窝掰成三瓣,递给了围在她身边的弟弟妹妹。“你爹爹呢?”束茗看向他:“大约在赌场里。”那是他们第一次说话。随后的日子,舒星带着束茗上山摘野果,抓野兔,省下自己的窝窝救济束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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