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哦了一声, 继续低头想着事。凌信见凌芷连红烧肉都不感兴趣了, 忍不住蹙眉,牵起凌芷的小手,帮她搭脉:“这怎么了?听见红烧肉都跑不动了?病了啊?”凌芷推开凌信:“没有,你别闹。我在想事情。”凌信奇怪地看着凌芷慢吞吞低着头边走边想事,站定了等着走在最后的北寰言。北寰言见凌信抱手在前面等着他,奇怪地问:“怎么?”凌信眯着眼睛,跟北寰言肩并肩走,盯着他:“你欺负我妹妹了?”“?”北寰言满脸的疑问。“我感觉她最近不快乐了。”凌信说,“以前她心里藏不住事,现在都会跟我打马虎眼了。”北寰言只当是什么事:“小舞这么大的时候也叛逆。”“那能一样吗?”凌信道:“我妹妹跟你妹妹能一样吗?北寰舞那心眼比你只多不少,小芷才没那么复杂。”北寰言轻笑往前走:“这话你最好别让小舞听见。”“迟了,”北寰舞从屋顶落下来,碧色的纱衣在空中绽开宛如雪山之上的苍碧花,“我已经听见了。”凌信蹙眉:“你什么毛病,有大门不走,喜欢翻墙?”北寰舞挑眉跟上:“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你这几日干什么去了?感觉有几日没看见你了。”凌信回头看着北寰舞。北寰舞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抬眸艳笑:“跟寒掌事出去玩了几天,想我了?”凌信快走两步追上北寰言,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她这性子是随了谁?”北寰言笑了一声,也不回话。饭桌上难得见北寰舞。她一出现,束茗就浑身不自在。北寰舞总是喜欢盯着束茗看。蔚巡生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北寰舞:“你怎么总喜欢看她?”“我……”北寰舞忽然笑得百媚生花,“喜欢她呀。”北寰舞笑起来跟北寰言笑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北寰言笑起来,干净的宛如苍雪,是带着贵气的白玉兰。北寰舞笑起来,只叫人想到艳红的罂粟花,天生带着魅惑。她笑着魅惑,说的话也撩拨。束茗不敢看她,只能低着头吃饭。北寰舞看她那样,便知道她没跟蔚巡生说锦家的事。所以,她看见她的时候,不自觉地心虚。饭也用格外地快,没吃两口便要离席。蔚巡生这几日总觉得束茗不太对劲,连忙告了罪,跟着她一起离席。姚子安也没胃口,不能去校场跑马,吃的饭消化不掉,他也草草地吃了一口,跟着蔚巡生一起起桌。没一会膳厅里就只剩下北寰言北寰舞,凌信凌芷四人。北寰言看向北寰舞:“你没事,别吓她。”“我哪有。”北寰舞夹起一块红烧肉给凌芷放碗里,“这个廋肉多,吃这个。”北寰言道:“我觉得我们会有些麻烦。”“雕虫小技,翻不起浪来。”北寰舞似乎早就知道。凌信一直看着凌芷,她似乎胃口也不好。“你是不是生病了?”凌信蹙眉,伸手去摸凌芷的额头。凌芷也放下筷子:“我……回去看医书了。”凌信不放心,跟着凌芷起了席。北寰舞看这一桌子菜没怎么动,可惜地咋舌:“多大的事,一个二个都苦大仇深的。小芷怎么了?恹恹的。”北寰言道:“她想不明白世子妃为什么用避子汤,郁闷着呢。”“她心思纯良,自小心里就装不住事。”北寰舞道,“没事,小姑娘总是要长大的。随她吧。”“锦海查到哪里了?”北寰言问。北寰舞回答:“能查到哪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少不得要去后宫跟锦妃商量,只不过带口信的小内官刚好是景雀的人。他肯定会盯着锦妃的,后宫他看着,那些人翻不起来。”北寰言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拢在衣袖里,闭目神游。这是他一贯思考复杂问题的思考方式。蔚巡生的病、生辰八字冲喜、世子妃避孕、御史台参奏、勤王府献策、锦家出头……这一切似乎形成了一个完美闭合的环。“太清楚了……”北寰言睁开眼睛,轻声道,“这么看,目的太过清楚了。”北寰舞也附和地点头:“是,这线条简单的,仿佛就是在告诉我们,事情就是这样,不用细查。”北寰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桌面,有些事,他想不通:“这其中有两个不可控因素,怎么做到可控的?”北寰舞知道北寰言说的那两个不可控的因素是什么——冲喜成婚、束茗身世。即便是蔚巡生病重,也不能保证勤王府就会想到冲喜成婚这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