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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斗争,是一群人,一个家族,一个势力的斗争。北寰言入仕,不跟人交际,吃喝嫖赌他一概不沾,也没有明显的喜好。许景挚看得出来,他想当孤臣。这孤臣,哪有那么容易当的?!现在他年富力强,可以压着这些人。可等他老了呢?许景挚后悔了。他后悔当初死活要安王妃还他这个人情——把儿子女儿都送到许都来学习,要北寰言入仕。他当初只想着要给北寰言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弥补他本身应该拥有的一切。却没有想过北寰言在这样一个有实无名的背景下,需要面对什么。“怎么办啊……”许景挚靠向景雀,在他耳边喃喃,“孤似乎做错了什么事。后悔了。”景雀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局应该如何解。许景挚坐上帝君这个位置十七年间,没再遇见跟当年四龙夺嫡一般艰难的事。现在冷不丁地出个事,他没准备,少不得东想西想。可想过了,明日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许都是一座繁华笼,只要进来,谁都逃不出去。*次日一早,景雀便先起身,自己穿好了再来伺候许景挚。好几次都挂着他的头发,不如平时利索,许景挚知道他心里有事,道:“你去罢,让他们来。”景雀惦记着岚雨的事,做事心不在焉。许景挚知道昨晚他是顾着自己,没去成。景雀静了静心,不走,踮脚,亲自帮他带冠:“不急这一会。”许景挚眯着眼,看着他:“怎么,昨晚折腾怕了?”景雀鼻息正对着许景挚的下颚,提到昨晚的事,就有些热。鼻息扑在许景挚的下巴上,便知道他内里还没凉透,晚上被他揉得燥了一夜。他似有闪躲:“没有。”“下次不会了。”许景挚低头正好落在了景雀的唇上。周围都是伺候的内官宫女。他们虽然欢好,可都是在夜里,没人看到的地方。许景挚平日里怕文官说嘴,在人前极其注意。今日忽然不顾忌,吓得景雀立即后退,就差跪在地上:“好了。”许景挚都不知道为什么,景雀都跟他有十余年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在那事上,赤诚得像个雏儿。即便是功夫了得,也只能在他一人面前放浪。旁边多一个人,外面有一点动静,他都不敢再动。可人前又会变成那个清冷淡然的内官总管。想着他是要些余威,不然怎么镇得住这些人?每每想到这人白日夜晚是两张面孔,就觉得有趣得很。白日里的小正经,夜晚的小不正经。许景挚不再逗他,先去上朝。景雀微微欠身送走了许景挚,才去地牢里,把该了的事给了了。景雀今日着官服,他的官服没有固定的颜色。许景挚说他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好看,便让内务给景雀做了各色衣裳,不重色。景雀今儿穿的是一身墨绿色的锦衣,在地牢这种光线不好的地方,看上去阴沉得很,不如那日他来穿那身白衣看着明朗。岚雨自从醒了之后,每日都有人送干净的饭菜来,还有人专门给她送换洗的衣服跟梳妆的东西。除了不能出去,过得还算舒心,不似那些被关押在禁庭的宫女,每日挨打。药按时吃,按时涂抹,她头上的伤好得很快。景雀来的时候,她刚醒。坐在床上,看见景雀来,难免有些激动。她坐起来,问:“我爹娘哥哥弟弟都安顿好了吗?”景雀嗯了一声,把手上拿着的包袱放在桌上:“一会我着人把你送出去。”岚雨没听明白:“送出去?什么……意思?”景雀睨着她:“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可以出宫了。你哥哥在外面等你,回家跟他们团聚去吧。”“景大监!”岚雨蹙眉,“你不是想要我……”“没那个必要了。”景雀走一步,手扶着桌面,“锦妃那事即便没有你作证,她也活不了。”岚雨懵了,不知道她在这里这些时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没用了。即是没用,景雀为什么又要救她,救她家人呢?岚雨看不懂这个人。景雀不管她怎么想,指着这个包裹:“这是我着人去你那里拿的,也不知道东西装全了没有。里面有你原来的腰牌,你若是还有东西想拿,便悄悄地回去拿了。眼下兰香殿一团乱,应该没人注意你。你收拾好东西就出宫去吧,我已经跟宫里御林军都打好了招呼。”景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岚雨愣了好一会,才从床上下来,摸向景雀给她拿来的包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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