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晴雨斋里出来,束茗走在前面,如意跟在后面。她没进去,不知道勤王妃跟世子妃说了什么。只觉得世子妃从里面出来以后,看她的眼神都冷了几分。她快走两步,靠向束茗:“世子妃,勤王妃跟您说什么了?您怎么又哭了?”束茗深吸一口气,站定,回头看着她:“母亲说……给世子房里添人。”如意听了算是意料之中,她正要开口,束茗接着说:“母亲让你去。”如意愣住了,她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她知道自己是被勤王妃选到院子里,随时准备指给世子做通房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如意立即跪了下去,说:“主子!我不去!”束茗淡淡地望着她:“你能拒绝吗?你若是不同意,立即会被发卖身契。你的身契在母亲手上,你敢吗?”如意低着头,犹豫片刻,抬眸:“即便是把奴发卖出去,奴也不去!”束茗望了她许久,才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这事,我说了不算。你要去找母亲。”如意立即俯身:“奴这就是去找王妃说!”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晴雨斋去。束茗站在石子小路上,望着她,眼睛里沉淀着说不清的东西。*束茗自己回了桃园,却看见周年带着人在往外搬东西。她走过去,挡住周年的路,问:“怎么了?”周年欠身回话:“世子妃,世子说想搬到藏书阁附近的海川阁住。说那里可以看书,住那方便。”束茗让开,周年招呼人跟上,把蔚巡生的东西都搬到了海川阁。束茗眼睁睁地看着蔚巡生就这样离她渐行渐远。第103章 怠慢没多久, 如意回来了,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她一回来就跪在束茗面前, 哭着说:“王妃同意让奴继续留在世子妃身边, 送别人去世子房里。”束茗垂眸, 看着如意,心中五味杂陈。她木木地跪下去,抱住如意, 先是眼睛被水雾蒙住,没一会便趴在她肩膀上失声痛哭。有时候失去一样东西, 就只是瞬息之间的事。*如今束茗不掌中馈, 回来以后,每日还是去书塾先生那里学习。因为学习分了不少心思出去, 她每晚都看书看得很晚, 每日起得很早。她与蔚巡生分院而居,互不干涉。她不知道勤王妃送了谁去蔚巡生的房间, 她不许如意去打听, 更不许她问。如意每日跟在束茗跟前,寸步不离。他们学习的地方在一起,不在一个院。上课的时候, 束茗隐约能听见那边有蔚巡生低沉、缓慢的说话声,却又因为先生说话, 她听得不真切。下课了, 再也没有一个锦衣少年站在院子里, 带着花香与阳光, 等着她下课, 拉着她的手一起回去。那个她曾经究极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人, 现在也是得不到。那段最好的光阴好像是一个梦。悄悄地来到过她的身边,又在她清醒的时候悄悄离开。*转眼便入了冬。姚子安与齐仙韵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初八。入冬之后,边境局势缓和,姚子安不用日日跟姚将军一起守在阵前。行伍之家不信日子,姚夫人想着等姚子安闲下来就把他的婚事办了。去齐府跟齐夫人一合计,两人一拍即合,立即把婚事定在了初八。其实早在六月的时候成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因为姚子安要替父进京,才耽误下来。如今在提起,也不过就是再把东西拿出来,走一遍流程。好日子将近,姚齐两家红灯高挂,府里府外都是一片喜庆欢腾的样子。初十那日,勤王府要去姚府送礼。寂静了几个月的桃园,终于有人踏破了安静,来喊束茗去上房。坐在这桃园里静心学习,束茗现在比之前看上去更加清丽。小丫头来传话,束茗应了,却不着急过去。她把手上的这一页字写完了,才起身,披上白狐毛大氅,往晴雨斋去。勤王妃等了有一会,才见束茗来,难免有情绪。束茗进屋,把大氅解下来递给如意,走到堂下,给勤王妃请安:“母亲安好。”这几个月,束茗与蔚巡生分开别居的消息早就传开了。王府里传得沸沸扬扬。无非是说世子妃善妒,不想让世子纳妾收通房。两人说不到一起,这才分院别居。束茗上学没有固定路线,想到哪就走到哪,偶尔路过僻静院角,经常能听见粗使婆子们嘴长凑在一起说主人家的事。府上现在舆论风向一致觉得束茗不知好歹。有些内院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也传到了外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