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和清雪已经很喜欢这两位小娘子的口味了,闻言立刻吩咐小厨房预备,许云禾亲昵地坐到陶令仪的身边,伸手与她交握。无人瞧见的桌底,一块冰凉的荷包贴着两人温热的掌心悄悄传送。陶令仪骨节被硌了一下,愣怔看她,却见许云禾朝她弯眉一笑,用口型说了一句,“收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陶令仪还是将那东西收在了袖中。紫苏和清雪很快回来,布菜摆饭,伺候两人用膳。许云禾说:“我要离开长安了。”陶令仪动作一顿,下意识地问:“这么快就定下了吗?”许云禾点头,“是江州谭家长子。”陶令仪久在内苑,自然没听过。许云禾介绍道:“谭家长子,可与京城的卢七郎并列的郎君,相貌好,家室好,文武双全,前不久的科考,他是探花郎,据说性格温柔,身边也干净。”陶令仪中肯评价,“既如此,那也算一门好亲事。”许云禾却摇头笑了笑,低低说了一句,“可我不喜欢。”只是这句话落得很轻,轻到陶令仪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下一瞬,她又笑起来,“的确是一门好亲事。”陶令仪是很为她高兴的,但是也敏感地觉出她心情不算很好,因此又说了几句,便转开了话题。两人又说了许多话,陶令仪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坦诚自己的身份,又不敢面对得知真相的许云禾,只怕她自己都觉得这段日子错付了。直到许云禾临走告辞,陶令仪试图叫住她,许云禾回握住她的手,“我都知道,可那不是你的错。”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温声安慰道:“簌簌,别把什么事都揽在身上,你已经活得够累了。”“你该多为自己而活。”说完,她飘然而去,飞旋的裙摆去斑斓的蝴蝶,美丽且自在。陶令仪目送着她离开,惊且羡慕。次日,徽和郡主逃婚的消息传入了后宫。随王带人将长安城都翻了一遍,却没有搜到半个人影,最后只在徽和郡主的床头找到一片鲜血写就的锦帕:不敢奢求,不愿接受。陶令仪这才知道,她不是要定亲嫁人,而是自己选择离开。她忽地想到什么,趁着紫苏不在,拆开昨日那一直没有来得及看的荷包。里面是一块银质令牌,正面书徽和二字。背面錾刻篆体的“随王印”。这是代表她身份的物件,可她留给了自己。陶令仪想,她大约是真的想抛开一切了吧。令牌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他会帮你。可是陶令仪看懂了,许云禾早知她想离开,这是为她留下的最后筹码。作者有话说:下一章离开!应该是半夜发,大家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我怕写到太晚第45章 火起宣政殿。近来朝中选拔新士, 这两日的早朝时辰都比往日长些。因此燕臻退朝之后,都是在宣政殿偏殿用的早膳,而没有回紫宸殿。而早膳刚摆上桌, 薛呈便来禀报,“陛下, 随王殿下求见。”自从许云禾离开京城之后, 燕长风便日日在下了早朝后来宣政殿求见,实际上是为了见陶令仪一眼。毕竟许云禾离开长安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燕长风。只是燕长风虽然年长燕臻一辈,但也算外男,燕臻自然不可能让他去见陶令仪。因此, 燕臻只抬手摆了摆, 薛呈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拱了拱手, 下去传话了。而为了彻底避开燕长风, 燕臻用过早膳之后,没有在前朝多待, 叫人搬着奏折往后宫去了。天气愈暖, 春风和煦, 便是张医正也说陶令仪的身子应当多出来走走。于是, 燕臻叫人收拾了海池边上的临湖殿, 白日里带陶令仪赏花观景。但多半时候,都是他在殿内批阅奏折,陶令仪在院中侍弄花草, 两人多半说不上什么话, 但燕臻一抬眼, 就能看见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其实许云禾的离开, 也让燕臻心里颤了一颤,只怕许云禾在临走之前对他的簌簌说了什么挑拨的话,让她的心思也不安定。但好在这些日子过去,簌簌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只是性子愈发沉默,大约还是有些难过的。虽然燕臻不愿让任何人牵走她的情绪,却也知道许云禾对她的确是不同的。好在只是一个女子,且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再不能霸占他的簌簌。这样想着,他便也由着她去了。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院外的陶令仪,但更多时间,燕臻还是在认真批阅奏折。一年一度的春闱是朝中大事,尤其是他新登基不久,正是往朝廷中输送新鲜血液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