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斯斯文文,恭恭敬敬。可是每一个字都在与他切割关系,莫名的,燕臻竟觉得喉间发苦,“簌簌,我的确对你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我承诺日后一定好好弥补。”“除却这些,我们不是也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吗?”他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的回忆似的,轻声道:“簌簌,除了那些误会之外,我们之间,当真没有什么别的回忆了吗?”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许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可他仍是失望了。陶令仪眨着一双漂亮的杏眼,奇怪地问:“但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我的表哥呀?”燕臻几乎教这一句话气得吐血,握在陶令仪肩上的手指也不自觉收紧,眼底的戾气骤然浮起,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深呼吸许久,才道:“你把我当成荣九川?”陶令仪下意识地点头,然而注意到燕臻目眦欲裂的模样之后,又怯生生地摇头。或许没有吧。她对于荣九川,原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或者说,她那时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男女之情。她身子不好,娇气得很。荣九川一向待她很好,但更多的,应当还是疼爱之心。毕竟两人是少年情谊。可后来遇见燕臻,彼时的他神采英拔,温柔体贴,任何一个女子都很难不心动。但那一点点的心动,终究在欺骗与折磨中耗光了。或许离开之前,她是恨燕臻的。可是如今,她在心中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燕臻的所有物了,所以她对他几乎没有了什么特别的情绪。爱与恨都不重要,她只想过自己的日子。燕臻看着她,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每一点神情变化,陶令仪坦荡地与他对视,那晶亮漂亮的眼睛是那么勾人,那么惹人心动。但是燕臻知道,她心里想的,都是怎么离开。缓缓行进的马车恰好在这时停下,连晖在外面敲了敲车壁,恭敬道:“主子,已经到驿站了。”燕臻轻嗯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的目光如一张网,紧紧地包裹在陶令仪的身上。陶令仪身处其中,自然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也能隐约体会到他目光中的那点子不舍和情愫。沉默一瞬,她开口道:“既然到了驿站,我也该离开了。”大约是这一路上,她已经说了太多的离开,燕臻听到这句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意料之中的淡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却慢慢的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陶令仪一怔,眼底漫上些许的不可置信,却也没有再停留。她拎着裙摆起身,对着燕臻深深一福,像是最后的告别,而后直接撩开车帘,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马车。守在门口的连晖下意识就想阻拦,却听到燕臻冷冷地命令,“让她走。”听到这话的时候,陶令仪自己都有些惊讶,但转瞬就被欣喜所取代。连晖收回手,对陶令仪说了晴岁两人的位置,而后恭敬地拱了拱手,示意两旁的护卫都让开。于是,陶令仪就这样畅通无阻地离开了燕臻的马车,而自始至终没有回一次头。车帘被挑开一个缝隙,燕臻就这样眼看着陶令仪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在视线中消失。握着车帘的手指用力,险些直接将帘幕扯下来。连晖立在一旁,垂首侍立,实际上心中战战兢兢,生怕燕臻把迁怒。好在燕臻最后也只是将骨节攥得咯吱作响,而后起身下了马车。用过晚膳,他吩咐连晖把今日的奏报送过来。他毕竟是皇帝,此来江南虽是为了找陶令仪,但也不能一心只管游山玩水,还有那么大个朝廷等着他。拿笔沾墨,他翻开奏折,等再抬头的时候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候,连晖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一直不敢打扰,就安静地守在廊下。燕臻扔了朱笔,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开口道:“来人。”连晖忙推门走进来,“陛下。”燕臻敲了敲桌上处理完的折子,“拿出去。”“是。”连晖招呼了两个人把折子搬走,自己却不敢离开,他知道燕臻定然有话要吩咐。果然,短暂的沉默之后,燕臻问道:“她现在在哪儿?”连晖不是傻子,跟在燕臻身边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他对于贤妃娘娘旧情难灭,自然不敢真的将陶令仪放走。暗卫跟随隐秘,连晖回禀道:“娘娘与两个婢女,暂居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按着连晖所说的,陶令仪顺利找到了晴岁和阿英所居的客栈,她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抬手敲门。笃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