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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妥帖,温然也没有多做他想。她垂眸看向腰间的玉佩,指尖习惯性地抚摸上面的梨花纹路,摇了摇头:“我怕是不能帮陆公子,这枚玉佩并非家中长辈所赠,我也不知这玉能从何处得来。”“那是否能帮我问问送玉之人?”陆彦接着试探。温然眸中闪过瞬间的茫然,她握着那枚玉佩,声音很低地道:“送玉之人是谁……我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所以她根本没有认出他。若如此,那日在殿中她为何要回眸?难道只是巧合?陆彦已经开口试探,断没有将话题断在这里的道理,他状似无意问道:“温姑娘此话何意?”温然心想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解释道:“我少时曾高烧过两日,醒来后便有些记不清从前的事,只是隐约记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至于他是谁,长什么模样,在何处赠与我这枚玉佩,我却是很难想起来了。”当然她会高烧至影响记忆,也并非是一场意外。当年她初至京都,父亲对她百般补偿,她那时年少,心底还是渴望亲情。她忐忑又欣喜地收下父亲对她的关爱与疼惜,却不知那些特殊对待极易引起府中其他人的不满。等到父亲觉得他的补偿足够多之后,他便不再时常探望她这个女儿,渐渐把她遗忘在春雪院。父亲不重视,其他人也不会再看重她这个没有依靠的原配嫡女。有一次,她与温旭年起了争执。温旭年是孟姨娘的儿子,他是庶长子,自出生起就被庶字压着。他看不起她这个没了母亲的嫡女,更不想尊敬她这个长姐,每每言语挑衅,那次甚至提及她的母亲。她无法再做忍耐,与他生了口角之争,争执演变到最后,温旭年用力将她推进了身后的荷花池中。湖水寒凉,她险些溺死在其中,幸亏苏合及时唤来人救下她。她病了一个多月,最开始的两日烧得意识不清,父亲来看过她一次,也不知孟姨娘和温旭年是如何颠倒是非,论到最后是她这个长姐不怜幼弟,觉得他是庶出不必看重,起了怀心,温旭年反抗之下才导致这样的结局。她病得实在太重,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更没有愿意相信苏合的话。差点将她溺死的一次事端,最后以温旭年罚跪祠堂两日了结。那次清醒之后,她才算真正看清楚她这个女儿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开始不再出头,不再渴盼不存在的亲情,开始尽全力去达到父亲心中想要的温家长女形象。温然模糊记得,曾经的她似乎不是这个模样,那时的她似乎很快乐,想做便做什么,没有这些所谓的锦衣华服,她也过得十分逍遥自在。但是,毕竟是过去啊,还是记不清的过去。她随父亲回京之时,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她只能做这个温柔娴静的温家长女。或许是太久没有回想这些过去,温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沉在了回忆中。她看着腰间的玉佩,抚摸着上面熟悉的梨花刻纹,却是隔雾看花,无法回忆起这块玉佩承载的记忆。日光倾斜,人影重叠。陆彦不知何时靠近温然,他看着怔然失落的小姑娘,知她也许是想起一些沉重的过去——那些他不曾参与,令她不得已变成如今这样性子的过去。或许,当年他应该多问一问她,问一问她那几日为何不高兴,问一问她是否不愿回去……男子冰凉的指腹不知何时触碰到少女的眉眼,寒意透过指尖触及温热的面庞,相交的触感陌生又突兀。温然愕然抬眸,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凤眸,他眼中似藏着万千话语,最终只凝为轻柔的一句:“阿然……”温然一惊,这句“阿然”显得过分亲昵,陆彦指尖还停留在她眼角,那份冰凉的触感明显到不可忽视。她慌乱地往后一退,猝不及防地撞上身后的桃树,桃花纷繁落下,落在她的肩头发梢,清香弥漫似能醉人。小姑娘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瞪圆眼睛看着他,就差没说出一句“登徒子”来。若非身后桃树挡着,她现下怕是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陆彦默然地收回手,他发誓他绝非有轻薄之意,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去安慰她。但他显然忘了,眼前的姑娘不再是那个脸颊肉乎乎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与男子这般接触是不合适的!“陆公子,你……”温然实在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有及时转身就走,现下再跑开反倒显得她心虚了。但做错事情的人又不是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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