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是他对自己太严苛了。如果……换作是她呢?会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吗?谷梁泽华升起了种陌生的期待。但这丝期待在看到面色略微紧绷的贺漪时,又消止下去。他讨厌钢琴变成掺杂丑恶私利的工具。所以即便略有些意动,但谷梁泽华还是抿唇问道:“可以吗?”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太嘚瑟的贺欢眠,憋了憋:“搞快点。”三分钟完美复现的暂停时间要结束了。在他们商议第二场比赛选曲时,宴会的宾客们好奇,刚才为什么会重复弹两段相同的曲段。随即从离得近的侍者那打听到了贺欢眠说的比赛规则。惊叹之余,忍不住议论——“不是一直说贺家这刚认回来的小女儿,什么都不行,钢琴更是没法跟她姐姐比吗?我看这也还好啊。”“不是,之前是真的不行,年前有次我还听她弹过,弹得还不如才学琴的小孩,磕磕巴巴的。”“这么短的时间,进步这么大,那她天赋可以啊!不输她姐姐。”“你说贺家人怎么想的,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的,这都不重视,把好好的天赋都给浪费了……”“不知道了吧,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这夫妻俩一直不喜欢小女儿。”“刚开始我还不信,就算是重男轻女,这前头已经有了个男孩了啊,后来看到孩子丢了没多久,他们就另领养了个,我才知道这话真不假!”众人窸窸窣窣的言笑,轻飘地落进刚接完电话回来的穆丽蓉耳中,她的脸刷地白了。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眠眠?他们知道眠眠刚丢的那阵,她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成天以泪洗面,有多痛苦吗?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没放弃过寻找眠眠。不知道去过多少道门寺庙,求过多少老祖菩萨。许愿只要眠眠能够回到她身边,其余她什么都可以不要。穆丽蓉的心口突然就像猛地被人锤了一拳,蓦地懵了。她明明想的是只要眠眠回到她身边就好。可为什么当眠眠真回到她身边,她却又开始贪求更多。想要她懂事听话,想要她聪慧能干,甚至忍不住想她和漪漪一样……穆丽蓉猛地惊住了。她都做了什么?在穆丽蓉越想越胆寒的时候,有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得了吧,别吹了,她说那话不就明显是让谷梁泽华放水的意思吗?你瞧第一场那首简单的,有手就行,要是正经想比,谁会弹这个?还跟漪漪比?她也配?”其余人看向说话的宣旌辰,统统闭了嘴。谁不知道宣家这小儿子是贺漪的头号爱慕者,而且疯得要命。贺漪要进娱乐圈,他直接丢了自家公司总裁不当,跟着钻了进去。这还没完,听说上次有人说贺漪不是,被他撞到了,他直接将人大冬天踹进了泳池。害的宣家直接丢了门大生意,气得想将他送出国。就现在,他还跟家里僵着呢。谁想平白无故招惹这么个疯子!“嘘!开始了。”谷梁泽华重新坐回钢琴边,人群蓦地安静了下来。就在大家都正期待时,谷梁泽华突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熟知他习惯的人见状,忍不住小小的惊呼出声:“不会吧。”旁人不明所以:“怎么了?什么会不会?”有人小声解释道:“谷梁泽华只在弹奏《灵魂走私犯》之前,才会闭眼酝酿感情,如果比赛第二场赛的是这个,那贺欢眠绝对完了。”“《灵魂走私犯》我听过,挺震撼的,不过怎么就绝对完了?”“不是看的现场吧?”说话的人一听就明白了,简单地解释了下这首钢琴曲的难度。反正迄今为止,能演绎这首钢琴曲的人,无一不是业内顶尖大师。也是这首曲子出了以后,谷梁泽华才从天才成了钢琴鬼才。“那贺欢眠岂不是惨……”“咚——”第一个琴键按下,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都为之一肃。没有开场白。紧接着就是一长串不和谐和弦的强烈敲击。汹涌绝望的琴声不停歇地随着大跳跃的琴键回荡。无论是否懂琴,那种复杂到歇斯底里的感官情绪。都能给人带来极其强烈的震撼。让人不由得想到这首钢琴的曲名《灵魂走私犯》,真的有种悄无声息的,灵魂都被盗走的窒息感。正当听众的情绪紧绷到最高处,不自觉地收住呼吸时。琴声骤然一停。并不是三分钟的时间到了,而这就是《灵魂走私犯》的最后一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