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事。可时阔却注意到,在她逐渐显现出真实性情后,不得不和她绑在一起的郁楚宴,会偶尔闲极无聊地逗她,挤兑她一下,看她跳脚,然后肆意地笑。时阔第一次知道。痛感是扭曲的,能吃人的。这样不是最好的吗?贺欢眠和时阔在一起,他跟贺漪才会能有机会。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时阔,时阔你怎么了?”贺欢眠站在面前,担心地看着他。时阔眼里的迷茫渐渐化成沉到深不见底的渊落。“之前你问的问题,再问一遍。”“什么?”贺欢眠先是一怔,接而反应过来,面上延起一层薄红:“你、你有喜欢的人吗?”“有。”他看着她笑,笑却不进眼底。沉浸在欢喜羞怯中的贺欢眠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要!仿佛预料到他的举动,心口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又被按住。世界仿佛加了速的沉默哑剧。他和贺欢眠越走越近,但却始终差一场捅破这层透明纸的告白。这场告白并没有来得太晚。在她生日即将到来之际,玫瑰,蜡烛,无人机,校园灯箱。一切寓意着美好浪漫的东西,堆叠在一起。他看见人群中的她。手里的花束却递给了另一个人。告白,被拒绝。他无心失意,下意识看向人群,只看到她离开的背影。世界从彩色凋零成了灰白的沉冷色调。贺欢眠终于还是和郁楚宴解除了婚约,据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小明星,惹得贺父暴怒,没有他的插手,中间又折腾了许多,贺欢眠离开了贺家。这个消息,他是在贺漪贺郁楚宴的订婚宴上得知的。“谁知道她去哪了呢?”“反正也不重要。”不重要吗?时阔没说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场豪掷千万的订婚宴。周围的人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他去到学校,花园,安平镇,一切她曾存在过的地方。世界就好像一个拼图,每到一个地方,就崩毁一片,七零八落。最后他带着支离破碎的世界,踏上陌生的旅途。塞纳,比西里……她提过的地方,他逐一走过。在世界崩塌的最后,他找到了她。他难掩激动地疾步走近,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她的身边却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刺啦——”最后一块摇摇欲坠的拼图碎裂,整个世界都归于深海般的黑暗。“嗬嗬嗬——”时阔急喘着坐起,烧灼的痛感袭至五脏肺腑,他一时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时阔,你醒了!”见到时阔转醒,贺漪猛地一喜,待看清他的神色,又是一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医生!我去叫医生。”“眠……贺欢眠呢?她在哪?她怎么样了?”时阔意识尚还混沌,但贺欢眠受伤的画面,却近乎本能地刻在他脑子里。贺漪气恼,面色也难堪几分 :“你脸色很差,我先去给你叫医生。”时阔哑声打断:“不用了我没事,贺欢眠她、怎么样了?”贺漪硬邦邦道:“我不知道,我守了你一晚上。”时阔的思绪微微回轨,梦境中的贺漪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对贺欢眠的不善。可现实的贺漪面上却是个好姐姐,不懂事的从来只有贺欢眠。可好姐姐会对自己受伤妹妹的情况一无所知吗?更还有……想到昨晚酒吧里发生的一切。时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像猪油蒙了心样,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丝讽笑。对贺漪,更对自己。贺漪又慌又恼。她说她守了他一整夜,难道他不应该感动吗?这是什么态度?她有心质问,但心虚的事太多,又没有这个底气。一时被架在那儿。时阔没有看她,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就起身往外走。和定点前来查看情况的医生撞个正着:“时先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离开,需要多休息。”时阔手肘杵着墙:“我没事了。”医生摇头:“怎么可能没事?送过来的时候,你都胃穿孔了,怎么会没事?赶紧把液输了。”贺漪上前想扶住他:“你就听医生的……”“呕……”在贺漪指腹碰到手的那一刻,时阔无法控制地出现了生理性反胃。他疼得浑身哆嗦,但刚做了手术,没力气甩开贺漪。只弯腰呕得顺着墙边跪了下来。“时阔!时阔!”贺漪有些焦急地喊着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