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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他眯了眯眼,紧盯着顾淮之。定国公府水涨船高,若顾淮之野心昭昭,借着这件事提妄图加功进爵,他自然是不会允的。可顾淮之听到这句话时,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道:“请皇上允臣早些回府。”这算什么请求?徽帝接过赵公公端来的茶盏,他拨动茶盖:“宫里有御医,你又刚醒,不便来回颠簸。”盛长龄又给顾淮之喂了一口药:“先前怕她娘担忧,臣只好出下下策,让易公子传话,只道淮之无碍。若再不回去,怕她又要胡思乱想。”“小妹的生辰也快到了。”“臣也问了太医,只要不撕扯伤口,便无碍。”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徽帝也不坚持。更何况,顾淮之没有提别的要求,十分得他的心。也对,顾淮之自连中三元后,嫌为官规矩多,生生拒绝了大理寺卿一职。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他笑了笑,说的话很是亲切:“朕应了便是,不过这可不算什么请求,等你日后想清楚了,再向朕讨要便是。”顾淮之一个字都不信。除非,他不侵害徽帝利益。可偏偏,他要的是颠覆这个王权,还数千名冤魂一个公道。徽帝见他识趣,含笑的喝了口茶。他的手一松,茶盖落下。同茶身吻合,只听清脆的一道声响。他总算说了最让他惦记的一件事。“那刺客畏罪身亡,这件事,朕会让太子给你一个交代。”顾淮之早就知晓徽帝派出禁卫军的事。徽帝这么做,无非昭告天下,此事,同太子没有半点干系。事已成舟,他此刻提起,也不过是要他一个态度。他顺着徽帝的话,却如刺般扎扎在对方身上。“太子不过是被那刺客蛊惑,迷了眼着了道。”扎了一下,力道不够。他笑了笑,又开始扎第二下。“再则太子恭顺,自然不会弑父。”不会弑父。弑父徽帝整个人都不好了。白昼取代夜色,喧嚣冲走寂静。一早,临安各角皆传遍了国公府世子安然无恙的消息。禁卫军跟着撤了一半,城门开放,允许百姓出入,不过看守仍旧异常的严,需看路引,并查明身份。早市恢复如常,街边小巷来客匆匆。着蓝色粗布的大娘,挎着篮子,挑着新鲜菜:“前几日可把我憋坏了。”“可不是,提心吊胆不说,家里没菜,日日净吃些窝窝头,嘴里都没了味。”“听说了吗,城外那日日进来卖鱼的小娘子,这次出不了城,借宿在了长宁街一穷二白的郑婆子家中。”有人掏出银子付账:“郑婆子心善,这也的确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还没说完呢,这小娘子愣是看上了郑婆子的儿子,也不嫌郑家贫,只道家中双亲早就没了,一个除了卖鱼的本事,也算孤苦无依,眼瞧着,这亲事就得定下来了。”有人听罢,阴阳怪气。“呦,天大的本事。就有姑娘送上门。”这边家长里短。然,侯府却乱了套。阮蓁醒后,一睁眼就撞上檀云亮晶晶的眸子,下一刻,檀云捂住嘴说着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姑娘,昨夜表公子出了老太太的屋子,回了正轩居便与少夫人一顿吵。”正轩居,是许氏的院子。不用想,范老夫人昨日恼怒,定在范坤面前说了什么。而范坤又不是真心疼惜许氏。屋内虽燃着炭火,可阮蓁畏寒,不愿从床上爬起。她捻了捻锦被,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眸子。还不待她多想,就听檀云继续道。“表公子后歇在书房,这事又传到老太太耳中,一大早就将两人请了过去。”阮蓁捕捉到关键词。歇在书房?她细细琢磨着这句话。遗憾的得出结论:许氏没得手。不过,许氏这人较真的很,如今又被范坤训斥,要孩子的想法自然愈发迫切。阮蓁等待她下一次出手。檀云说完这些,将扯开碍眼的床幔,用金钩勾住。光线洒落,有些刺眼。“姑娘,起来用膳了。”阮蓁将这些抛到脑后。素手用锦被将自己蒙住。“不起。”“洗漱的水都备好了。”阮蓁犯了懒症,锦被传来一句闷闷的嗓音:“我不洗。”“葛妈妈瞧见,定要说了。”“我就想躺着。”檀云跺跺脚。“又这样!”话音刚落,只听‘咯吱’一声,门被外头的人打开。葛妈妈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她神情严肃。“姑娘,老夫人身边的申婆子过来传话,说是国公夫人昨儿与姑娘相谈甚欢,今早又得了一批上好的云锦,便想让您过去挑上一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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