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和所谓的兄长父亲不熟!她不敢!她不敢如在祖母面前那般,撒娇和任性妄为!她只是信任的朝他挥了挥手,而后抱着快要发凉的暖炉蹲在地上,哈着气。她有没有哭啊任婆子说皎皎最怕黑了。左四死了,死在了探路的途中。他身手是没的说的,却死的蹊跷。而皎皎也跟着消失在了那个晚上。后来啊,世人相传,慕家小公子荒唐,不受家训。在陪同圣驾时,因为一件芝麻小事还同其父大吵一架闹起世家公子的脾气,连夜驾着一匹马,以示其愤怒和不受管教。谁也拦不住。雪天路滑,到底年少不知所谓,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险些断了一条腿。好歹算他命大。这山林能有什么祥瑞?徽帝本就是迷信之人,杀了这么多的人,也不再狩猎了,当下启程回了临安。而慕又徳却有了理由,带着“一双儿女”向其请辞,回了邬南老宅修养。同年三月。慕家老太太病逝。下葬时,她怀里还抱着一张娇憨的女童画像。女童笑容灿烂,稚气未褪。将军府的秘密,也随着老太太下了葬。第292章 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一念梦,而万千愁思起。阮蓁倏然睁眼,素白的手抵在心口处,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心跳如雷,好似能将她所有的情绪,爆发到极致。女子额间冒着细细的汗,却久久不能回神。也许,站在大义的角度来看,当时那个境况,没有两全之策阮蓁承认慕家父子所为是值得钦佩的,可对于她来说,这些年,上辈子的苦难,不会消失,更无法磨灭。阮蓁垂下眸子,脑袋靠在顾淮之胸膛,耳侧传来男子浅浅的呼吸。男人扣在腰间的手,即便在梦里,都不曾松开过分毫。顾淮之就连睡觉,都这般霸道。阮蓁到底受梦境影响失眠了。她没忍住,白嫩的指尖点了点顾淮之的腰。又点了点。“阮蓁!”顾淮之掀起眼皮,黑眸如漆墨,就这样看着始作俑者,语气凉如水。“夫君,我睡不着了。”小娘子也不怕,水盈盈的眸子回望。“你睡不着,就吵醒我?”阮蓁软软的应了一声。“恩。”顾淮之气笑了。“你这是哪儿来的歪理?”哪家女子这般胆大,敢如此行事?阮蓁再不调教真的得爬到他头上来了!顾淮之黑着脸,显然在考虑得让阮蓁誊写几遍女戒,已作警示。“夫君。”女子温柔的嗓音却多了份不易察觉的脆弱,滑到耳际。“我有些难受,你能不能再抱紧些。”顾淮之嘴里的训斥跟着没了声。“我想姑母了。”小娘子的嗓音跟着带着颤,豆大的泪珠跟着滚落,濡湿顾淮之的里衣,却好似能灼烧他所有的神经。顾淮之不困了,他手足无措的同时,甚至想杀人冷静冷静。阮蓁怎么说哭就哭了!阮蓁是真的想阮熙了。她年少所有的记忆都在阮熙身上,还有的便是阮熙嘴里讲述的阮父阮母。见过阮熙的人,皆知其生的美,却不知,她因做绣品,指尖留下多少针戳的痕迹。“我爹娘生亡后,姑母的绣品还不得临安大绣房的认可,当时日子艰难的很。邻坊都说姑母不容易。云英未嫁,还得带一个小拖油瓶。”顾淮之一顿,这事他知道,阮蓁的入阮家后的一切,他已了如指掌。可知道归知道,这种让他恼火又无力的事在小娘子嘴里用委屈的哭腔说出来时,心里的触动是不一样的。他心疼了,心疼到觉得自己对阮蓁还不够好。“我是女儿身,在穷人眼里,是可以随处贱卖的。”“当时,就有人寻到家中,说我生的好,保证卖去大户人家里面当丫头,不会送去不干不净的窑子里,对方能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在当时已然是天价了,周边的几户人家卖女儿也才三四两,有的甚至不过几斗米。可阮熙冷着脸拒绝了。她抱着阮蓁驱赶那人说:“滚!我就算是穷死,也不用卖侄女的银子过活。”事后,她还揉着阮蓁的头发道:“蓁蓁莫怕,姑母只要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会丢下你。”可她和阮熙没有血缘啊。阮熙却连到死都在为她考虑。阮蓁想到这里就能难受了。若没有她,姑母不会这般艰辛,不会为了生计,没日没夜的刺绣,这样她是不是便不会被范承盯上,被迫入府?姑母的一切不幸来源都是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