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身子往后一靠,唇齿间溢出一句:“皇上体恤。”徽帝叹了口气:“朕今日宣你入宫,有两件事。”顾淮之低垂着眼眸,转动着玉扳指。“太子是朕唯一的儿子。”徽帝刚说了这句话,顾淮之眉心一动,当下淡淡道:“皇上的顾虑臣知晓,太子虽为皇室正统,可却同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是想让臣牵制秦王府和池府?”徽帝一哽。顾淮之猜的挺准。顾淮之在徽帝期待的眼神下,作为难状:“皇上高看臣了。”话音刚落,徽帝就止不住咳,咳得撕心裂肺。赵公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拍着背给他顺气。顾淮之敛下眼底的嫌弃。也不知过了多久。“池彰多年谋划,又和刑部尚书关系甚笃,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一步步扩大,野心昭昭,群臣欲废太子,朕如何不想,可朕不能。”“然,周楠翅膀更是硬了,私下又同太傅府的人有了牵扯。朕还知,他这些年竟然背着朕养了精兵,这些日子动作频频,他这是打算谋反。”徽帝说的有气无力。坐以待毙无非就是一个死字。他如何能甘心?唯有放手一搏才可长久。“淮之啊,将军府空有蛮力和忠诚,却不懂谋策,放眼全朝,朕只能指望你了。”“朕的大好山河,绝对不能落入贼子手里。”顾淮之不动于衷,转动的玉扳指的速度加快,嘴里说着:“臣惶恐。”心里却不由念起昨夜小娘子周身白玉莹光,周身上下,不着寸缕,难以容纳他,哭哭啼啼哽咽着说着“胀”。念及此,顾淮之喉结滚动,阖眼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是疯了。如此之下也能走神。“朕知为难了你,不过,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徽帝呼吸沉沉,从袖中掏出一半刻着纂文的虎符。视线却是死死的去看顾淮之的反应“除了慕家军,忠天朝的大军供你调遣。”顾淮之随意的看了一眼,很快挪开视线。仍旧轻飘飘的来上一句:“臣惶恐。”徽帝见他不在意,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恼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顾淮之:“知道。”“皇上从慕将军手上收的。”他拧眉,冷笑:“慕家人用过的物件,我才瞧不起眼。”徽帝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收着!”赵公公闻言连忙双手去接,而后将那一半的虎符往顾淮之面前一推。顾淮之不以为然。天朝那些以往跟着慕又徳的征战的大军只认虎符?错了。极少人知晓,期间有八成的人如今只认慕又徳这个人。这虎符已然形如摆设,不过,倒可以差遣御林军。顾淮之无奈的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第二件是何事?”徽帝见他不再抗拒,当下扯了个轻松的笑:“朕近些日子冥思苦想,太子昏庸,如何能为储君。”他看向顾淮之:“朕要你寻家世清白,不足一月的男丁。待事毕,送入皇宫。”他必须留有后手。如今眼看着就要变天了。他身子这般,就连丹药吃了效果也缺了以往的显著。若周焕眼里还只是有他那个舅舅,就别怪他废储。他连一母同胞忠良的兄弟都能随意陷害,更别提危及他利益的亲儿子。顾淮之神色依旧,他起身行礼:“臣领命。”————出了皇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后,他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手里沾着徽帝体温的虎符在第一时间被他扔到了茶几上。他仔仔细细的擦着手,连指甲缝都没放过。长风驾马,车轮滚动。马车外人声鼎沸,喧嚣热闹,来来往往的路人哪里知道,这天朝即将迎来一场无法避免得沾血的风暴。顾淮之擦好了手后,闭目养神。一切都以预料的方向走。马车总算在国公府门前停下,还不等顾淮之动作,就有人钻了进来。“顾淮之,你帮我查一个人。”云思勉披头散发,脸上脏的厉害,若不是没沾上泥的一小块衣裳华丽,瞧着就是个叫花子。顾淮之嫌恶:“滚。”云思勉知道他那矫情的洁癖,当下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找个身世凄惨,就要被嫁给糟老头子的女子,对了,她唤作翠花,口音倒是临安人士,临安城里的姑娘叫这个名的应该极少。”顾淮之:......“长风。扔出去。”云思勉当下跳了起来,他动作又急,只听‘咔嚓’一声,闪到腰了。对着一个方向倒了过去。只往顾淮之身上扑。要不是那一声咔嚓,顾淮之早就一脚将他踹飞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