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却活的清醒,知道一切的残忍。受伤害最大的是她,苦果尝的最多的也是她。柳念初很想再说什么,可到最后却成了一声叹息。她只能压下所有的心事,跟着赵宸朝书房而去。随着‘咯吱’的开门声,常年不曾修葺的房门摇摇欲坠,屋内各地都是蜘蛛网,灰尘积堆。遍地飞扬。“还记得吗?这是父亲的书房。”她压下情绪应:“记得。”如何不记得,靖王府的书房挂满了字画,周边陈设布景简单,名画却是数不胜数。她有一回误闯此地,见着一副观音像,仙人手执玉瓶捏着枝柳,眉目含笑,普度众生。她便走不动道。直到周旭寻了过来。——“周旭,我觉得这画像少了什么?”——“没少。”她执拗的甩开周旭的手。——“不对,就是少了。”两人僵持着,大眼瞪小眼,最后,少年败下阵来,只能取过一旁的毛笔,在画像上轻点了几笔。很快,观音画像上,多了一个小仙童,眉目娇俏,狡黠之余,又携带着嚣张和坏笑。女童看向画像上满意的自己,这才嘟嘟嘴满意了。“那副画像,如今还在吗?”赵宸仿若也想起这一桩事,他看向柳念初温和的问了一句。这幅画是前朝大师所作,靖王一向爱惜,他回府后见此,甚至难得动怒,取过藤条,就要往他身上落。还是靖王妃给拦了下来。——“你让开,我今日不打他,我心里难受!”靖王妃却是仔细的打量一番,笑:“我儿的画工倒是愈发进步了。”——“王爷,您瞧瞧画的多好?”——“好什么好!这是对大师的不敬!”——“你这般说也对,他的确该罚。不过,你儿子这般岁数,就知道用这些讨女孩子欢心了。”靖王妃含笑的去看少年:“旭哥儿,你不惜以惹怒你父王为代价,也敢这般,母妃欣慰。既然画了人家,那便亲自给柳家姑娘送去。”只可惜,这般女子,竟死的这么早。赵宸掩下情绪,去看边上气度高雅出尘,早褪去稚气,为他盘发的女子。柳念初由着他打量:“还在。”只是,被最爱惜这些文物古画的柳太傅瞧见了。柳念初想到这里,就气。“那副画像,偶然间被他瞧见,就给收走了,收走时,还不忘痛心疾首的骂我一句。”他纳罕:“岳父这般疼你,竟也会骂你?”“怎不会,那日脸色阴沉的不行。他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恨不得将画像的我给抠掉。说我突兀,又说我不害臊。还说我将好好的名画给糟蹋了。”赵宸:......这也的确像是柳太傅能做出来的事。“那日后好长一段日子,他回回瞧见我,就长吁短叹,让我离远些,像是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赵宸:......他哑然失笑。柳念初睨他一眼,缩回自己的手,环视一周。而后缓步朝书桌走去。随着她的动作,赵宸面上的笑意慢慢散去。柳念初站定,视线向上移,落在墙上挂着的那个“忠”字。如今倒显得万分讽刺。她伸手。只听撕拉一声。一副落着蜘蛛网的字,被扯成两段。带着半个心的字,从空中以缓慢的姿势往下落,落到地上,无声却只卷起一地的灰尘。赵宸低声笑了笑。他上前,从柳念初袖口中取过帕子,仔细却又缱绻的擦着她的手。他的唇动了动:“脏。”————去避暑山庄那日,天还不曾大亮,阮蓁被顾淮之拉着去了盛挽的院子。就见府上的奴才还源源不断的从里屋搬着箱子。盛挽还在收拾随行衣物。她什么都想带!盛挽收拾好这些,又去收拾各色首饰,钗,簪,步摇等等......她又收拾出一箱子:“孔婆子,将我的软枕带上,还有我养的那几盆花。”孔婆子:“是。”盛挽说完这些,这才瞧见进屋的阮蓁:“你这是收拾好了?”阮蓁:“嗯。”盛挽:“我也快好了。”顾淮之已然黑了脸,他算了算时辰,上前一步,嗓音冷淡:“儿子只准备了一辆货车。娘这些琐碎之物,装不下。”盛挽:???“我以往回盛家都得要五辆车!”这次还是出远门!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顾淮之淡淡道:“娘也说了,那也是以往,儿子也过于纵容你了。”盛挽怒了!她扬起下巴:“不孝子!”顾淮之仿若未闻,盛挽拉住阮蓁的手:“你不让我带也便算了,你还不准你媳妇多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