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捡头男孩朝他走了过来,把几近破烂的头举到他面前。“我的头坏掉了接不上,让你的头永远陪伴我吧。”“永远陪伴他,永远陪伴他。”身后的小鬼闻言绕到他的脖颈上,咿咿呀呀地重复他的话。恐惧瞬间席卷了江屿澈,这一刻他的头脑在强压下飞速运转起来。无头的男孩,诡异的童谣,有眼无睛的小孩……灵光一闪,他当机立断咬破了自己左手的食指,趁着血珠滴下来时快速戳到了头颅上的眼眶里。无眼遇混沌,点睛复清明。这些小孩一定是泥娃娃无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缠上了他。之后的事如他所料,无头男孩原本漆黑一片的眼眶处突然布满了鲜血,那些血液缓慢凝结,最后成了他的眼珠。不仅是他,爬在江屿澈肩头和背后的那些小孩也都如此。他们松开了对他的桎梏,溜溜地转了几下朱红的眼珠,“咯咯”笑着,须臾片刻就不见了。“醒醒。”谁在说话?江屿澈只觉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看不真切。“能听见我说话吗?”哦,原来是路峻竹的声音。冷风拂面,吹得他一激灵,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回过头去,原来是路峻竹正一手紧紧地扳住他的肩膀。正当他奇怪路峻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不经意间瞥到前路的江屿澈冷汗直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偏离了石阶小道,走到了山崖边旁,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他赶紧后退了几步,“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咋跑这来了呢?”见他终于清醒,路峻竹满脸倦意难掩,长舒一口气,“我从未离去,倒是你一直漫无目的地乱跑。”“我?!”环顾四周,他看到一个无头的泥娃娃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个色彩鲜艳的完整娃娃。刚才的场景确实不太正常,想来是这些成了精的泥娃娃把他带去了混沌之境。“’寸土寸寸金‘应该是告诫我们不要弄坏泥娃娃。”路峻竹有些懊悔,“我要是早点反应过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哎嘛,咋能怪你呢,还不是因为我把那玩意儿的脑袋给削掉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就冷汗直流,“幸亏我反应快,再加上你拉了我一把,不然现在我就成泥了。”“你自己能破阵倒是了不起。”路峻竹语气颇为欣慰,但看到原本有眼无睛的泥娃娃现在有了鲜红的眼珠,却又皱起了眉头。“只是以血点眼……”这时一阵强光闪过,中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叫我一通好找。”一个人晃着手电筒向两人走近,江屿澈认出了他,他正是食堂里那个看手机的男生。见两人神色有异,他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说:“不是,你们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当然不是。”路峻竹一口否认,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你是吕厂长派来领我们回员工寝室的吗?”“不是啊,我是烧制的,也上夜班,想着我们一起回去还能有个伴。所以一下班我就去敲你们的门了,结果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男生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我从窗户朝里面一晃,没人。有点担心就过来找找。”“这样啊,谢谢你还惦记我们。”“没事,本来那事也是我不对,同事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男生笑了笑,“我认识你们,你们还不认识我呢,我叫司宸。”江屿澈还特意算了一下“司”字里有几个口,桩桩怪事在前,各方谎言如潮,他都有点PTSD了。“对了。”司宸似乎有几分为难,犹豫着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早退啊?”“早退?”江屿澈加大了嗓门,“天地良心,我们可是按时下班的啊,挂钟一响,正正好好三点,一分不少。”转而又想到两人还在门口耽误了一段时间,改口道:“兴许还晚了一会呢。”这回轮到司宸傻眼了,“下班时间是三点半,而且你们那屋里那个挂钟早坏了,修也修不好,怎么会响?”两人对视了一眼,连下班时间都撒谎,吕厂长的话是一句也不能信了。而且那个挂钟又是怎么回事?“啊,我也不是说你们早退不好,夜班那么累,只要工作完成了早走一会也完全可以啊。”司宸吞吞吐吐,“当然还是不要早退比较好,额……不过如果是你们两个的话应该没事。”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暗示后,路峻竹直截了当地问:“早退到底会怎么样?”“上夜班早退的话走夜路会撞邪。”司宸抿了抿嘴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之前就有个人他非不信邪,偏要早退,然后就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