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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叫无尽峰,倒是贴合这个名字。江宴秋摇摇头。副人格看着他,神情近乎有些冷酷的平静:“自然是封印着天魔的冥河。”江宴秋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冥河。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秘境中,烛阴狲尸体引来的邪异黑雾,便疑似跟冥河有关;王湘君的幻境中,上任家主王常莹便是在鹿鸣,也就是冥河上方,与众人联手将天魔封印;甚至数千年前,镜湖真人被追杀围剿败退至穷奇山脉,为正道所不容,似乎也是当年在冥河一度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一代大能,最后落下那般凄惨下场。但此处乃是昆仑啊!还是昆仑最严密看守、最难以得进的后山禁地,怎么会跟冥河有关,甚至如郁含朝的副人格所说,甚至就与冥河相连?!甚至要剑尊本人分出分魂镇守在此处……难道,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吗?当年的鹿鸣之战,如此多大能联手,也未能将天魔完全镇压吗?思绪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翻涌而出,江宴秋神色几度变换,不由自主变得凝重起来。到底真相是什么?……然而,他这边还在为修真界的未来忧心忡忡,对面倒是已经换上了一幅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面孔:“小凤凰,这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那人顶着呢。”江宴秋:……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直视着副人格的眼睛,认真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剑尊大人也太可怜了吧。”副人格满不在乎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天道之下第一人’、‘天下第一剑’、‘一尊三宗’……的确,他们说的不错,剑尊大人是厉害,全天下就他这么一个乘虚境,就这一个天道之下第一人——但就因为如此,天塌下来,就合该他顶着吗?就活该把所有事都推到他头上吗?旁人是没手没脚吗?”他认真地反问。江宴秋不由得想起在当时在王湘君的幻阵中,王氏的那些门人客卿曾对郁含朝私下做出的判词。他们不觉得当年剑尊一剑寒霜,荡平北疆十万进犯的魔物,是多么伟大、多了不起之事。或者说,即使是很了不得——但对郁含朝来说,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都是剑尊了,你都是天下第一人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这不就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责任吗?你不就应该无私奉献,保护世人吗?他们吹捧他,自然是因为他的强大,为了他下次还能站出来,为了保护修真界站在最前面——不然你就是贪生怕死,就是懦夫,就是自私。因此,当郁含朝重伤闭关,将天魔封印至冥河那一战未能现身时,不管面上如何,他们心中又是另一番想法了。甚至有人暗自埋怨,甚至阴暗揣测一番。为什么好死不死,你剑尊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这时候受了伤?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闭关,多死了多少人吗?——殊不知,如此强大又无敌的郁含朝,若是自幼被北疆抱养,成了魔族的一份子,又是何种光景了。他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还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太平盛世,享受这些财富与供奉吗?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已经习惯郁含朝的强大的背影。他一剑挥出,所有邪恶与不平都被荡平,所有的危险都将灰飞烟灭。他被架成了一个空虚的符号。至于剑尊本人怎么想的,有没有不幸地变成双重人格(似乎这倒霉催还是天生的),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们便依然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天这份和平与安宁。所以当听到王氏的族人客卿,就连他们都是这么想时,江宴秋真的很难受。难受到恨不得立刻打破幻阵,飞奔回殒剑峰,让剑尊摸摸他的脑袋,夸两句剑练得不错。.谁料,听到他如此认真的反问,副人格竟然还冷笑了两声。他似乎是暗暗在咬牙切齿:“你倒是会心疼他。”江宴秋:“?”“不用替他心疼,”副人格似笑非笑:“当年后山那一晚,乃至后面每逢朔望,你为他做的……着实不少。”江宴秋:“……?”他一脸问号。“要是当初你抛下他掉头直接跑了,或许他早就撑不住了吧。”副人格漫不经心道:“你以为他前两年对外都称闭关,其实……”他慢吞吞停下,又恶劣地将江宴秋惊恐的目光尽收眼底,才说道:“他早就快因为镇压这世间与日俱增、磅礴压抑的魔气,彻底堕魔了。”他笑嘻嘻道:“不过这倒遂了我的愿就是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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